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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既然如此‐‐。&rdo;胡雪岩矍然而起‐‐想好了主意，一时兴奋，忘却腿伤，一下子摔倒在地，疼得额上沁出黄豆大的汗珠。

萧家骥动作敏捷，赶紧上前扶起；古应春也吃了一惊，为他检视伤势。乱过一阵，胡雪岩方能接着他自己的话说下去。&ldo;杨兄，既然如此，我们做

一笔交易。杭州缺粮，宁波也缺粮，我们来合作；宁波，我负责运一批米过去，米、船，都归我想办法。杭州这方面，可以不可以请你托洋人出面，借

个做善事的名义，将我这一批米护送进城？&rdo;

&ldo;这个办法‐‐。&rdo;杨坊看着古应春，颇有为难的神情。&ldo;小爷叔，做生意，动脑筋，不能不当你诸葛亮。&rdo;古应春很委婉地说，&ldo;可惜，洋务上，小

爷叔你略为有点外行，这件事行不通。&rdo;

&ldo;怎么呢？&rdo;

&ldo;因为外国领事，出面干预，要有个名目；运粮到宁波，可以&lso;护侨&rso;为名，为的洋人不能没有食物接济。但杭州的情形就不同了，并无英法美三

国侨民，需要救济；而救济中国百姓，要看地方，在交战区域，民食军粮是无从区分的。&rdo;等古应春解释完了，杨坊接着补充：&ldo;八月里，英国京城有一

道命令给他们的公使，叫做&lso;严守中立&rso;；这就是说，哪一面也不帮。所以胡先生的这个打算，好倒是好，可惜办不通。&rdo;

胡雪岩当然失望，但不愿形诸颜色；将话题回到杨坊的要求上，慨然说道：&ldo;那就一言为定了。这批米如果运不进杭州城，就转运宁波。不过，

这话要跟郁老大先说明白；到时候，沙船不肯改地方卸货，就要费口舌了。&rdo;

&ldo;这一层，我当然会请应春兄替我打招呼；我要请胡先生吩咐的是粮价

‐‐。&rdo;

&ldo;这不要紧！&rdo;胡雪岩有力地打断他的话，&ldo;怎么样说都可以。如果是做生意，当然一分一厘都要算清楚；现在不是做生意。&rdo;

&ldo;是，是！&rdo;杨坊不免内惭；自语似地说：&ldo;原是做好事。&rdo;谈话到此告一段落，古应春怕胡雪岩过于劳累，于伤势不宜，邀了杨

坊到客厅里去坐；连萧家骥在一起，商定了跟华尔这方面联络的细节，直到深夜方散。

第二天大家分头办事，只有胡雪岩在古家养伤，反觉清闲无事；行动不便，不能出房门，一个人觉得很气闷，特为将七姑奶奶请了来，不免有些微怨言。

&ldo;我是不敢来打扰小爷叔；让你好好养伤。&rdo;七姑奶奶解释她的好意，&ldo;说话也费精神的。&rdo;

&ldo;唉！七姐，你哪晓我的心事。一个人思前想后，连觉都睡不着；有人谈谈，辰光还好打发。&rdo;

谈亦不能深谈，胡雪岩一家，消息全无，谈起来正触及他的痛处。因此，平日健谈的七姑奶奶，竟变得笨嘴拙舌，不知道说什么好？

&ldo;七姐，&rdo;胡雪岩问道：&ldo;这一阵，你跟何姨太太有没有往来？&rdo;何姨太太就是阿巧姐。从那年经胡雪岩撮合，随着何桂清到通州；不

久，何桂清果然出仓场侍郎，外放浙江巡抚；升任两江总督，一路扶摇直上。

阿巧姐着实风光过一阵子。&ldo;好久没有见到她了。&rdo;七姑奶奶不胜感慨地，&ldo;那时候哪个不说她福气好？何大人在常州的时候，我去过一次；她特为派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