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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外婆的味道（第1页）

我和苏九允刚到家，就看到母亲着急忙慌地在关照相馆的门。

“妈！怎么了呀，今天这么早就关门了？”

母亲听到我的声音，转过身来，拉住我的手，“晚意啊，我这今天晚上不知怎么地，心里一直很慌，套相框的时候还剌破手了，给你外婆打电话也没人接，一般不会这么早睡啊。你快，快陪我去外婆家看看。小允也一块去吧。”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母亲的伤势，就被母亲拽走了，刚跑了两步，母亲突然立住，“哎呀，我这脑子，没拔钥匙！”

母亲又急忙跑回去把钥匙拔了下来，看着母亲的慌乱，我莫名也感觉心里烦躁不安。

我们住的离外婆家不远，这次却感觉路程好远好远，跑了好久才跑到。

“砰砰砰！”母亲锤了锤门，“妈！你在家嘛？”

“砰砰砰！”母亲又锤了一遍门，依然没有回应。母亲往后退了两步，用力往门上一踹，门竟然纹丝不动，母亲咬了咬牙，拼尽全力又踹了一脚，门被踹开了。

望着深深喘着粗气的母亲和她额头上还未平复的青筋，愣住了，我以为母亲的力气很小的。

打开门，母亲冲进去，看见饭桌旁散落的饺子，立马跑进了外婆的房间里。

“哎呀，妈，你怎么这么早就睡了？听不见敲门啊？吓死我了。”母亲晃了晃床上的外婆，突然母亲停住了，脸白了，她感觉从指尖传递来的温度好低好低啊。

我和苏九允看见母亲的脸色不对，也立马跑到外婆床边，苏九允伸手探了探外婆的鼻息，顿时瘫倒在地，脸上是无法平复的惊恐。

“晚……晚意啊！快打12o！”母亲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这句话几乎是用喊的。

我手忙脚乱的从兜里掏出手机，“喂…啊，12o，那个我…我不是…我外婆晕倒了，在xx街道365号，麻烦你们快一点！”

“对，你们快一点！快一点啊…”我声音越来越低。

“嘟嘟嘟…”那边都已经挂断了电话，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放下手机，大口呼吸，说实话，我都不清楚自己刚才在讲什么，就像失了智，心里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12o赶到后，让我们都离开外婆的身边，我们站在外面无助的张望，来了两个法医，他们满脸严肃的反反复复检查着外婆。

我们三个站在门口无助的张望，母亲扶住门框，用手在胸前顺气。

几分钟的沉寂之后，那个略显年轻的法医，大步奔向母亲，满脸愤怒的神色，他直视母亲，狠狠的问道：“老人得了脑癌为什么不予治疗？”

“脑……脑癌？你说我妈得了脑癌？”母亲错愕的张大嘴，重重的向后退了一步，没有门框的支撑，母亲跌倒在地，睁大双眼，无声的哭泣。

年轻的法医看到母亲这副样子，更加愤怒了，语气又重了不少，“老人这么大年纪了，你当女儿的不知道老人生没生病？”撂下这句话，他径直从母亲身旁走过。

年纪略大的法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巡视我们三个人了一圈，鞠了一躬说：“节哀，尸体我建议火化。”

法医走了之后，苏九允和母亲坐在外婆的床前哭成了泪人。

而我却没有掉一滴眼泪，我总觉得这就是我做的一个噩梦，我摇了摇头，眼前还是这幅景象，我闭上眼睛又摇摇头，睁开眼睛，还是这幅场景，这次的梦怎么醒不过来呢？

我不懂自己失去了至亲，为什么哭不出来，我不知道是我太过冷血还是人真的在极度悲伤的时候哭不出来。

只有一句话反复在我的脑海里跳跃“我的外婆去世了。”

我最好的外婆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我高一那年的春天离开我了。

在最美丽的季节离开了。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一夜。

把外婆送去火化场以后，母亲带着我们俩回到了家里，一进门母亲就扔了包，瘫在沙发上，神情麻木。

“妈。”我轻声叫了叫母亲。

“唉。”母亲用手擦了擦眼泪，转过头来，挤出微笑，轻声说“你们俩先去休息吧，都这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