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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以商行事（第1页）

林明远一路打马飞奔，很快就到了军镇中的林府。这里的林府，只住了林明远和他的夫人周氏。周氏一直挂念着，不敢入睡，一听到外面禀告说少将军回来了，匆匆赶来迎接，在内院门口看到林明远一身酒气，连忙打发人去厨房热醒酒汤来。周氏出身兖州周家，周家是当世有名的清贵人家，出了几个大儒，周家人科举入仕的很多，虽然没有做到高位，可在文人中名声不错。娶了周氏女，林家的名声也挽回不少。周氏，处处都与顾晴不同。顾晴身材高挑，他的夫人身材娇小；顾晴爽朗大气，他的夫人性子柔顺；顾晴熟读兵书，他的夫人只读熟了女戒……“怎么还未入睡？”

“有些担心……”周氏刚想说担心他的身体。林明远看到站到门外端着醒酒汤的丫鬟，打断了她的话，“拿过来！”

那丫鬟犹豫地看向周氏，周氏走到门口接过托盘，“夫君，这是醒酒汤，快喝了吧。”

林明远一口饮尽，拍拍周氏的肩膀，“我一身酒气，今晚歇在书房，你早些安睡吧。”

说完，扶着小厮的人就往书房走去。周氏的丫鬟担心地看着自家姑娘，自从姑娘生下两个嫡子后，大少将军就很少留宿内院了。若不是外面也没通房丫鬟，他们都要以为是外面有人了。周氏心中再委屈也只能压下，“好了，你去铺床，我也准备安歇了。”

这世上，琴瑟和谐的夫妻总是极少的，她与夫君，至少也是相敬如宾了，这样也是挺好的。一月后，陈七在骑射营射箭比试中脱颖而出，得了第三。若不是风吹来他射偏了一箭，第一只怕都是有可能的。林明远惜才，当即提拔他为百户。陈七带来的五人里，直接提了两人为自己手下的什长，其余三个也只待时机提拔。由于他性格豪爽，又是出身北地，与其他北地出身的兵将们相处融洽。林明远看他能吃苦，做事仔细，很是欣赏。陈七在福北大营刻苦训练，休沐时候无处可去，也跟着军营中认识的弟兄们到军镇中喝酒闲聊。一次有人喝多了，吹嘘自己曾经孤身一人跟踪过匈奴人，“要不是他们跑得快，老子肯定会拿下他们，呃——那可是大功一件！”

“你就吹吧，这么多年，咱们关内除了外族胡商，哪有匈奴人进关过。”

边上其他人嘘声一片。有人跟陈七说道，“别理他，他本来都能选入大少将军的亲兵营了，就是喝酒误事，没选上！”

众人哈哈大笑，陈七跟着大笑，却是记下了这人的话。他也觉得奇怪，林大将军驻守雁门关后，据说雁门关这边匈奴人时不时陈兵摆出要打的架势，偏偏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正经连偷摸入关打草谷的事都没有。就冲这，北地百姓们觉得林大将军守关守得好，匈奴人才不敢打进来。但是，他当年在雁山的时候，也是知道匈奴人一到缺粮的时候，总是会到关内捣乱的。他将这事写信，送回了青州。顾清韵一看陈七这消息，与杨长治提过的，升平公主怀疑林家与匈奴有勾结的话，倒是对上了。林家如今明面上是林天佑林大将军做主，其实大部分事情都是林明远拿主意了。林明远为了林家的处境，倒是殚精竭虑。林明征娶了秦家嫡女，摆出坦荡之姿。毕竟大家都知道母亲是秦家女，若是林家害了顾家，外祖父外祖母必定不会答应将孙女嫁给杀女仇人的。林家能娶到秦氏女，表明秦家对林家毫无芥蒂。不明真相的人看来，自然就觉得顾家覆灭是因为匈奴，哪里还会想到林家？林明远自己娶了兖州周家的女儿，靠着周氏一族的笔杆子，林大将军也算威名远扬，收复雁门关的战役，十多年了还被吹嘘成一场大胜，仿佛这十多年的平静都是因为林家军震慑。京畿之地还有人提起公主和亲之耻，北地的百姓们只怕很多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加上林家军驻守雁门关之后，匈奴没有再攻打过，林家在北地的威望也是渐渐起来了。这事，得找到证据才行。顾明刚好到了青州，顾清韵索性将他叫过来，“匈奴人放牧为主，只怕也缺粮。你想法子与匈奴王庭那边做生意。”

她在心中将苏兀术和几个王子过了一遍，“我记得苏兀术的大妃是那普部落的，可他最宠爱的却是出身月氏部落的，这两人所出的王子也渐渐大了，看看能不能跟其中一个做生意。”

“大小姐，我们要卖粮食给匈奴？”

顾明有些不愿，他一想到匈奴人，就满心都是恨意。“只是试试，匈奴人未必会从你手里买粮。”

顾清韵泼了盆冷水，“只怕林家已经在供粮食给匈奴人了。”

要不是有了粮食，她可不信匈奴人真会信守合约，不入关抢掠。雁门关这边太平了，凉州一带听说匈奴人入关打草谷的可不少。顾明从未想过有将领会和外族勾结，惊讶地抬头问道：“林家通敌？”

“没有证据，是否通敌都未知。”

顾清韵伸手制止了跳起来的顾明，“你与匈奴人做生意，看看匈奴人是否缺粮。若是不缺，那就看看匈奴如今喜欢的货物是什么。若真如我所料，林家与匈奴勾结的话，我们就得拿到证据。”

“小的明白了，大小姐放心，这事我会亲自带队。”

“一切小心，你可从石城或者凉州一带出城。”

保险起见，顾明还是不要在雁门关露面，“没有切实证据，就老实做生意。匈奴王的儿子不少，那些王子也长大了，苏兀术已经老了，你去看看，林家若是与王子做交易，你也可以选一个。如今你是商人，在商言商。”

顾明明白了，大小姐的意思是看看林家有没有暗地里与苏兀术的儿子有勾结，若是有的话，他们就扶持另一方势力，拿到林家通敌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