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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ldo;二姐，不如你随滟儿到我寝殿坐坐，也让疏影暗香能好好说上会话。&rdo;

滟儿清淡的话语响起，我抬眼看她，她亦是平和的回视我，不言语，也不催促，眉目淡静。

半晌，我终是什么也没说，随她起身，向门外走去。

行至门边，耳际犹听得疏影心疼的絮叨，忍不住顿住脚步，回头向暗香淡淡道，&ldo;你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你姐姐，你知不知道听闻你病了的时候她有多担心？&rdo;

语毕，我没有再看暗香的样子，径直举步出了门。

前方，滟儿的背影，华贵美丽，却不知道为什么，竟让我感到微微的冷。

第32章

&ldo;姐姐既然已经看出了端倪，就不想知道滟儿这般费尽心机请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吗？&rdo;

诺大的寝殿里，空空荡荡，只余我与她，而滟儿的声音，淡淡带笑，有着如同曼佗罗一样的气息。

&ldo;你要见我，让人传个话便可，这有何难？&rdo;我看着她的如花笑靥，静静开口，&ldo;何必非要让暗香遭这个罪。&rdo;

她冷淡的笑了下，&ldo;东宫上下那么多双眼睛，若是我派人请你，不消片刻，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传到太子殿下耳中，所以我只能等你主动来看我。可是等了那么多天也等不到，眼下情势又不容我再继续等下去，那么，只有就着暗香的病引了你来，这样方可做得天衣无fèng，不叫任何人起疑。&rdo;

我看着她，淡淡开口，&ldo;她不过是个孩子，你让她这样遭罪，就不会感到内疚吗？&rdo;

滟儿依旧是带着那样淡漠的笑，清冷的开了口，&ldo;姐姐，这你可错怪我了。主意是我想的，可却是暗香自己在这霜降的夜里浸了一宿凉水，这才导致的高热不退。我请太医，固然是为了让这东宫上下都知晓她的病，但却是她自己不肯吃太医院的药方，并每每在晚间不盖被子入睡，这才导致的病势反复。她告诉我，这样疏影必定会求你带她入太子府看望她，如此我便能见到你了。&rdo;

我怔了片刻，忍不住轻叹道，&ldo;她不过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rdo;

滟儿笑了笑，&ldo;所以我说你是当真心疼疏影，所以她才可以保有真性情吧。&rdo;

我看着她，我同父同母的亲生妹妹，只觉得自己竟然从来没有了解过她，曾经熟悉的容颜，现在看来，竟然是那样的陌生。

&ldo;那么，你这样费尽心机引了我过来，究竟想要对我说什么？&rdo;

过了半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所有倦意惆怅都收拾得很好，分毫不露。

她落了笑，静默看我片刻，方开口轻问道，&ldo;三殿下离开上京也有十余日了，二姐可知道现如今他到哪里？&rdo;

好的话语虽轻，但我却明显的感觉到其中必然有什么地方不对了，我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眼睛，开口答道，&ldo;关山远阻，书信难托，除了五日前殿下捎信回府报得一次平安，我再没有得到过他的任何消息，按脚程算，大概应该是到了幽州了吧。&rdo;

&ldo;不，是凉州。&rdo;滟儿微微闭了闭眼，也不去理会我心内的惊怔，径直起身，先行到门前窗下细细看了一遍，确信四下无人了，方回身到床前，在一个隐秘的暗格内取出一摞纸片。她将纸片递给我，并不出声，漂亮的眼眸中有幽深光影静默流转。

我知她这样的话语与举动必然事出有因，当下也不多问，只毫不迟疑的接过她手中的纸片，细细读了下去。越往下读，就越是心惊，控制不住的，寒意蔓延。我将纸片递还给她，她接过，就着火烛将它焚为灰烬，一面轻道，&ldo;原本就是为了给姐姐看，滟儿才冒险留到今天的，现如今，总算可以安心了。&rdo;

我定定看她，异常冷静的开口问道，&ldo;大军在行，起止行程皆属最高军事机密，更遑论纸片上的那些记载，就连最微末的地方也都事无巨细说加笔墨。你是怎么拿到这些的？&rdo;

&ldo;这便是我为什么不择手段也要引姐姐过来的缘故了。&rdo;滟儿漂亮的双眼瞬息不离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开口道，&ldo;这纸片的内容，皆是太子每日必得的情报，我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途径获取的，但却知道他无时无刻不在盼着。&rdo;

&ldo;即是如此机密的东西，他怎么会让你知晓？&rdo;我看着她，静然问出了声，视线同样一眨不眨的锁住她漂亮的眼。

&ldo;如若他肯不避讳的让我知道，我又何段连见你一面都这样费尽周折？&rdo;滟儿笑了笑，&ldo;是有一次他宿在我瑞凰楼的时候，恰有一封这样的急件送上，那种情势之下他都能克制得抽身离去，我便知道这其中必然非比寻常。&rdo;

她说得隐晦，我却也非懵懂，自然能明白她的所指。只不做声，听她的声音继续传来。

&ldo;后来我上了心，处处留神，他虽然把这些纸片藏得隐蔽，却到底是让我找到了。于是我便趁着他入宫理政的时候，或是夜里倦极沉睡的时候偷偷翻出这些纸片誊抄，再原封不动的放好。所以姐姐方才看到的并不是原件，只不过内容，却是分毫不差的。&rdo;

我心内震动，面上却是极为平静，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ldo;滟儿，你既已嫁入东宫，现在却又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rdo;

她垂眸，半晌之后可有可无的笑了下，却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ldo;太子能得到这些消息，必是在军中安插了耳目，只怕位份还不低。若我偷听到消息是真，那么就连平乱也只是个幌子，三殿下此行，恐怕凶多吉少，落了里应外合借刀杀人的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