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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那一战本就是一场局。”灰手人冷声道,“她被人设计,诱入绝境。而幕后之人,正是那些口口声声要护她周全的‘正道魁首’。”
褐手人沉默片刻,忽然一笑:“你这话若是传出去,足以掀起腥风血雨。”
“我知道。”灰手人平静道,“所以我只对你讲。”
“为何是我?”
“因为你当年也在场。”灰手人直视着他,“你站在观战台第七阶,穿褐袍,戴竹笠,看似避世旁观,实则掌中结印,暗助封阵闭合。那一瞬,你多加了一道禁制??只有我能察觉。”
褐手人笑容微凝。
“你否认不了。”灰手人继续道,“你和她有过约定,三更鼓响,若她未破阵而出,你便启动‘归墟锁’,封闭空间通道。那是你们最后的退路。可你启得太早了??早了一息。”
“一息之差,生死之别。”褐手人低声接道。
“正是。”灰手人眼中泛起血丝,“那一息,让她失去了逆转的机会。她被困在崩塌的核心,最终被九大长老合力镇压。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结果?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救她?”
褐手人长叹一声,坐回椅中,双手交叠于膝上,神情竟显疲惫。“你以为我不想救她?那一夜,我三度欲破阵闯入,都被剑气所阻。第九长老亲自坐镇,手持‘斩孽令’,见逆者杀,无分亲疏。我若强行出手,不仅救不了她,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连替她鸣冤的人都没有。”
“所以你就选择了沉默?”灰手人冷笑。
“我选择了活着。”褐手人抬眼看他,“你要恨我,我不怪你。但你要明白,若我也死了,今日谁还会与你对坐论道?谁还会听你说这些禁忌之语?谁还会帮你查这场阴谋?”
灰手人怔住。
良久,他缓缓坐下,声音沙哑:“你说得对……若你死了,便无人知晓真相。”
“而且??”褐手人伸手拿起那枚玉符,指尖抚过裂痕,“她并未完全消失。你看这裂纹,走势如‘云’字初成,末端散逸如烟。这不是破碎,是转化。她在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
“什么信息?”灰手人急问。
“她在说:我还活着,但我不能现形。”褐手人闭目道,“她已被某种古老契约束缚,魂魄分裂,意识封存于‘铁雪云烟’四字真意之中。唯有集齐四件信物,唤醒四象共鸣,才能引她归来。”
“四件信物?”灰手人皱眉。
“第一件,是你手中的‘灰烬符’,代表‘铁’之意象,象征坚不可摧之心志;第二件,在东海沉舟岛‘赤霞洞’中,乃一柄焚尽万邪的‘熔心剑’,对应‘雪’字,寓意冷极反炽;第三件,在南荒古墓群中的‘幽瞳面具’,主‘云’之变幻莫测;第四件,则藏于北冥冰狱深处的‘泣钟’,鸣则天地同悲,乃‘烟’之化身。”
灰手人听得心头震动:“你如何得知这些?”
“因为她临去前,将一段残识种入了我的识海。”褐手人睁开眼,眸中竟闪过一丝银芒,“每逢月圆之夜,我便会梦见一片雪原,中央立着一座石碑,碑上刻着四行小字:
铁骨埋尘终不悔,
雪落无声亦成歌。
云散千峰寻旧影,
烟消一念即归途。”
“这是她的诗!”灰手人猛地站起,“她从未写过诗,唯独那年除夕,她在梅树下吟了半首,后来被风雪打断……没想到竟是遗言!”
褐手人点头:“她以心血为墨,以神识为笔,写下此诗,借此寄托轮回之愿。但这四句不仅是诗,更是钥匙。每得一件信物,诗句便会自行补全一行。如今已有两行亮起微光,说明已有两人触碰到关键线索。”
“除了我这枚玉符,另一人是谁?”灰手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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