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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2页）

他以为，我会留下师傅单独谈话吗?

本来是这么想的，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责问他，好像也没有必要，若是哭诉，发泄委屈，又觉得自己太过幼稚……

都是经历过事的人了，我也不是当年的孩子了，师傅你既想把我推到这个位子上，想必也没有把我当孩子了。

&ldo;都退下吧……&rdo;

我抱着膝盖，手伸进棋盒里，听着哗啦啦的声音，任着那些冰冰凉凉的触感贴着掌心手背滑过，权当提神罢了。

&ldo;臣有几句话，想对公主说。&rdo;

我手上一顿，没有回头看他，沉默了片刻，道：&ldo;哦，那你留下吧。&rdo;

其他人，刘澈，墨惟，都安安静静地走了。

&ldo;有什么话，说吧。&rdo;我仍是背对着他，淡淡道。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双手臂从背后环过我，握住我冰凉的手。他或许想温暖我，可惜他的手并不比我的温暖多少。

那午后的阳光在我们交握的手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可终究是假的，冰凉的，依旧冰凉。

&ldo;玉儿……&rdo;他的声音像叹息，轻轻落在我耳边。

&ldo;嗯，师傅。&rdo;他既不是沈大人了，我便不当那个公主了。

&ldo;你是不是恨我?&rdo;

&ldo;不恨。&rdo;我低着头，把玩着他细长细长的手指，&ldo;我永远不会恨你，只是，多少会怨。&rdo;我不恨你，不骗你，怨你，我也告诉你。

你也不会骗我，只是很多事情，你总是瞒着我。其实彼此彼此，我又何尝对你完全坦诚过。只不过有些事我不说，是以为不用说，你也知道。而有些事你不说，却是觉得不该让我知道，或者不想让我知道。

&ldo;师傅。&rdo;我问他，&ldo;你是什么时候和刘澈联系上的。&rdo;

&ldo;方小侯爷发现了你的行踪后，回报帝都。那时候，陛下一心要来见你，是墨惟拦着他，陛下以实相告，墨惟阻拦不住，便向我通传了消息。&rdo;

&ldo;以实相告?&lso;实&rso;是什么?&rdo;

师傅愕然。&ldo;陛下没有告诉你?&rdo;

我摇了摇头，&ldo;我来不及问，他来不及说。&rdo;

师傅沉默片刻，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说，许久之后，他有了决定。&ldo;太医诊断，陛下心脏衰竭，时日无多。&rdo;

虽已有了心理准备，在听到事实的那一瞬间，我的脑中仍是空白了一片。

&ldo;是刘家的遗传病吧。我娘，皇叔都是，现在轮到阿澈，下一个就是我了。&rdo;我的声音干哑得可怕，假笑两声，也没能缓过来。师傅将我紧紧拥在怀里，&ldo;不会，你不会有事……&rdo;

师傅啊，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自己……

我拍拍他的手背，干笑道：&ldo;别紧张，我随便说说，我祸害遗千年，哪里那么容易死。哪像刘澈啊……&rdo;我的嗓子眼忽地有些干，&ldo;那小子，杀了那么多人，报应啊……&rdo;可突然想起，师傅手上何尝不是沾满了鲜血，心上一紧‐‐若他有报应，便报在我身上吧……无论他怎么对我，我这心里，总是恨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