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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墨惟答了声喏，将准备好的闽越详细地形图呈上，上面清晰地标注了所有攻守点、可能埋伏点，极尽详略。又另外铺开一张同比例地图，那一张，则是布兵图。

我扯了扯嘴角，&ldo;难为你了，我以为你整日呆在县衙无所事事，想不到还真弄到了不少东西。&rdo;

墨惟亦是扯扯嘴角以对。&ldo;公主过奖。&rdo;于是向我一一介绍闽越国战场。

我转头看刘澈。&ldo;这一仗，要打到闽越国境内?&rdo;

&ldo;这样才能减少我方的损失。&rdo;

&ldo;可是闽越国的地形，对我们很不利，可能会增加伤亡。&rdo;这一点，我和燕离亲身体验过。&ldo;而且，闽越国关隘重重，很多个点，&rdo;我随手在地图上一指就是三四处，&ldo;能对我方构成绝杀。你要在闽越国境内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只怕要付出极大代价。另外还要拉长补给线，这又是一点不便。&rdo;

&ldo;但浙郡经不起战火。&rdo;沈东篱开了口，&ldo;浙郡的总人口这两年翻了一倍，总数是十七万，尤其集中在与闽越国交接的武夷一带。&rdo;那里刚好是两江交汇之处，故而十分繁华。&ldo;如果放任闽越国的军队来犯，可能会对浙郡造成毁灭性打击，将这几年的成果毁于一旦。十万人口，十年财政，化为乌有。&rdo;

我紧盯着他的眼睛，反驳道：&ldo;武夷是闽越国的天然屏障，一方面保护他们，另一方面，也可以截断他们的后路。如果闽越国军队越过武夷来犯，拉长补给线的是他们，他们不能打持久战，而我们利用平原作战，弓箭手一轮扫射，骑兵冲锋，步兵清敌，这三板斧，才是我们擅长的，若能速战速决，浙郡的损失未必会如你所说这般，我们的伤亡也能控制在最少。&rdo;

&ldo;这是在赌。&rdo;他断然反对我的说法，&ldo;将无良将，兵久不战，要速战速决，很难。而战事一旦拖长，闽越国根本不会需要补给线，他们会直接一路驻扎一路北进，随时掠边，直接受害的就是浙郡。现在陈国拖不起境内持久战，北边凉国虎视眈眈，一旦闽越国逐步蚕食了南方领土，凉国很有可能会同起异心，届时南北呼应，两线作战，我们便再无生机。&rdo;

凉国狼子野心，虎视眈眈，现在想坐收渔翁之利，哼，有那么容易吗?

我握紧了拳头看他，他毫不回避地直视我的眼睛，我想那一刻，他大概没把我当他的玉儿，只是把我当一个君主般的存在。我是君，他是臣，如此而已。

忽地有些疲倦了，大概是心累了。这一战，在境内打，伤的是百姓，在境外打，伤的是士兵。在境内打，是赌，在境外打，是稳。我和师傅的想法，在有些地方便难以统一了。

我转眼看墨惟，&ldo;你怎么看?&rdo;

&ldo;臣，附议沈大人所言。&rdo;

呵，早该知道，他们两个都商量好了。

其实在哪里打，又关我什么事呢……

他沈东篱决定的事，我改变得了吗?他坚持的道理原则，我又哪里说得过他。

不能拿百姓的生命做赌注‐‐在这人心里，我可以是赌注，百姓却不能是。

&ldo;阿澈，你怎么说?&rdo;我转头看他。

刘澈盯着地图看了许久，终于拍板。

&ldo;白樊为主将，向闽越国首先发起进攻!&rdo;

&ldo;不宣而战?&rdo;我一怔。

&ldo;不。&rdo;刘澈嘴角的微笑意味深长，&ldo;我怎么会让陈国陷于不义之名。理由早已准备好了。&rdo;

听他这么说，是什么理由，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了，总归是需要一条导火线。从古至今，几场战争不是开始于一件芝麻绿豆大的事，有时候是真，有时候是假。

&ldo;你既然已有了决定……&rdo;我扫过下首两人，捏紧的拳头卸了劲道，乏力道，&ldo;那让他们都退下吧。&rdo;

刘澈惊异地瞥了我一眼，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ldo;都退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