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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顺手斩之（第1页）

断魂岭上，满地焦黑的石屑与未散的炽热气息。

陈胜负手立于岭头，白衣在残留的罡风中轻扬，细细感悟此界天意，周身萦绕的淡淡剑势让空气都带着几分凌厉。

与此同时，三道破空声响起，转眼便有三道身影...

风停了又起，起了又停。每一次拂过星海，都像是一次低语的传递。那句“我还记得”并未消散，反而在宇宙的底层结构中沉淀下来，成为一种近乎本能的共鸣。新生儿睁开眼的第一刻，不再只是茫然地注视世界，而是能感知到无数双曾凝望过这同一片星空的眼睛??那些早已化作光尘的存在，正透过记忆的缝隙，轻轻回望。

林昭站在一片虚无之中，或者说，他已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站”着。他的形体时而清晰，时而如雾般弥散，仿佛只是某种意识残留的投影。他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醒来，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睡过。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唯有记忆仍在流动，像一条无声的河，载着他向某个未知的彼岸漂流。

他记得最后的画面：洛言走进原初之塔，背影决绝而温柔。她没有回头，但风吹起了她的长发，那一瞬间，林昭听见了吉他弦轻轻震动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弹奏那首未完成的歌。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可现在，他又“存在”了。

不是重生，也不是转世。他的意识没有依附于任何肉体，也没有进入轮回的轨迹。他只是……被记住了。被亿万人的记忆托举着，在时空的裂缝中重新凝聚成形。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尖透明，却能感受到风的温度，能看见掌纹间流淌的微光??那是无数人讲述关于他的故事时，所释放的情感粒子。

“原来，这就是‘活着’的另一种方式。”他轻声说。

话音未落，风忽然卷起，带着一阵熟悉的旋律。那首《你还好吗》缓缓响起，不再是碎片化的梦境，而是完整地、清晰地流淌出来。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宇宙深处浮现，又像是从某个人的心跳中诞生。林昭闭上眼，任由旋律将他包裹。他听见了洛言的声音，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他意识中响起：

>“你终于醒了。”

他猛地睁眼，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草原??不是真实的土地，而是由千万段记忆交织而成的幻境。草叶泛着淡淡的银光，随风起伏，如同呼吸。远处，一座小小的木屋静静伫立，屋顶上爬满了藤蔓，门边挂着一串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是他们第一世相遇的地方。

那时他还只是守门童，每日抄写亡者遗愿，登记记忆归档。而她，是偷偷溜进禁地区域的异乡少女，抱着一把破旧的吉他，坐在石阶上哼唱无人听过的歌。他本该驱赶她，却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她抬头看他，笑着说：“你抄得那么认真，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自己也会被人记住？”

他当时摇头：“我只是记录者，不是被记的人。”

她却笑了：“可我已经记住你了。你低头写字时，眉头会微微皱起，像在替别人心疼。”

那一刻，风也吹了起来。

如今，风又来了。

林昭一步步走向木屋，每一步都踏在记忆的节点上。他看见门廊下坐着一个人影，背对着他，手中抱着吉他。长发垂落，肩线柔和，正是洛言的模样。但他知道，眼前的她并非实体，而是所有记得她的人共同编织出的“存在”。

“你等了很久？”他问。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拨动琴弦，旋律悄然变化，转入一段新的副歌。

>“我不曾离去，

>只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继续唱歌。

>当风吹过你的窗台，

>那是我指尖的余温。”

她终于开口：“不是我在等你，是他们不肯让你消失。地球上的孩子还在传唱你教他们的童谣；半人马座的图书馆里，有人每天为你朗读日记；甚至在净识族的母星，也有年轻人偷偷收藏你写的诗……他们一直在说你的名字。”

林昭怔住。

他曾以为，自己不过是个平凡的守门人，一生奔波于生死之间，留下不过寥寥几笔痕迹。可此刻他才明白，有些东西比肉身更长久??那是你在他人生命中激起的涟漪，是你无意间给予的一句安慰、一次陪伴、一个微笑。

“那你呢？”他低声问，“你为何也还在？”

洛言终于转过身来。她的眼眸清澈如初，映着整片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