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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剑鸣魑魅来（第2页）

“活的？”

“它会呼吸。”她眼神幽深，“每隔十二个时辰，珠子便微微起伏一次，如同心跳。而且……每当月圆之夜，地宫中央会出现一道光柱，直通天际。我曾在百里之外看到那道光，像一根银针刺破苍穹。”

低武心头一震。

他忽然想起清风老道临走时说的话：“你天赋绝世，但切记??莫贪近功，勿涉禁术。有些力量，不是凡人该触碰的。”

难道……那地宫中的东西，便是所谓“禁术”之源？

正思忖间，又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兵刃交击之声。紧接着，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夜空??是西市方向。

“他们在烧粮仓。”低老七沉声道，“这是调虎离山。真正的目标，是你。”

“我？”低武挑眉。

“你是外来者。”她盯着他，“体内真气运行方式与常人不同。清风老道肯传你游龙学，不只是因为你天赋高，更是因为他察觉到了你体内的‘异象’。你每打通一条经脉，天地间的某种平衡就会被打破。”

低武心中警铃大作。

他确实感觉到了??自从练成游龙堂后，体内真气愈发活跃，甚至能在静坐时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仿佛全身经脉都在低语。更诡异的是，每当他运功至极处，眼前总会浮现一片灰蒙空间，其中悬浮着无数金色符文，似曾相识，却又无法解读。

“你是说……我是个‘钥匙’？”他缓缓道。

低老七没有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他：“拿着这个。若你想活命，就去城南废庙。那里有个瞎眼老头，他会告诉你真相。”

低武接过玉佩，触手温润，正面刻着“归元”二字，背面却是一幅地图，隐约可见山脉河流，中心一点标注着“龙渊”。

“为什么帮我？”他问。

“因为我欠你一条命。”低老七转身欲走，却又停下，“十年前，你在敦煌救过一个被马贼掳走的少女。那个女孩……是我妹妹。”

说罢，她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低武握紧玉佩，正欲离开，忽听身后传来微弱呻吟。回头一看，竟是老斜眼挣扎着抬起头，满脸是血，眼中竟透出一丝恳求。

“别……别信她……”他艰难开口，“低老七……早就不是从前的她了……她已被‘心蛊’控制……她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低武蹲下身：“什么心蛊？”

“圣火教秘术……种入人心……操控神志……她表面助你……实则引你入局……那玉佩……是陷阱……”

话未说完，老斜眼突然瞪大双眼，七窍流出黑血，身体剧烈抽搐，片刻后气绝身亡。

低武静静望着他尸体，良久未动。

他知道，自己正站在命运的岔路口。一边是低老七指引的“真相”，一边是老斜眼临终警告。信谁？不信谁？

雨终于落了下来。

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水花。低武收起玉佩，将纯钧剑背于身后，迈步走出院子。他没有去城南废庙，也没有返回铁府，而是径直走向城北最高的一座钟楼。

他要登高望远。

钟楼年久失修，木梯腐朽，但他身形轻盈，几个纵跃便上了顶层。推开锈蚀的铁门，狂风夹杂着雨水扑面而来。他立于檐角，俯瞰整座黑水城。

火光四起，喊杀震天。

东门方向战况激烈，隐约可见赤袍身影腾跃如鬼魅，正是圣火教众。西市粮仓烈焰冲霄，浓烟滚滚。南城却异常安静，唯有几盏孤灯摇曳，映照出一座破败庙宇的轮廓??城南废庙。

而在城市正下方，大地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低武闭目凝神，运转游龙堂心法，真气沿任督二脉循环往复。渐渐地，他感知到了??地下三百丈处，有一股奇异波动，如同心跳，缓慢而有力。

咚……咚……咚……

每一下，都与他体内的真气产生共鸣。

他猛地睁开眼，瞳孔中闪过一抹金光。

“原来如此。”他喃喃道，“我不是钥匙……我是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