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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剑鸣魑魅来（第1页）

“少君。”

玉荷乖巧给铁贞见礼。

她知道在铁贞在铁家地位极高，尤其她武功强性子果决，都督夫人性子又软，铁家内宅大小事情其实都是铁贞做主。

这位大小姐一句话，就能定她生死前程。在这位面...

夜风穿过黑水城北区的屋檐，发出低沉呜咽。雨还未落，云层压得极低，仿佛墨汁泼染的绸缎裹住了整座城池。低武站在院中，纯钧剑斜指地面，剑尖滴着血??不是他的，是马千里的。

那铜管嵌入脊椎的一瞬，马千里便已断气。他死前甚至没来得及睁眼，只觉一股剧痛自喉间炸开，连惨叫都卡在喉咙里。老斜眼被捆在廊柱下，脸上血迹未干，嘴角抽搐，眼中满是惊骇与不甘。他看得清楚：那一鞭子不是抽在他身上，而是轰在铜管上，借力反震，将毒器送入马千里咽喉。手法之巧、算计之深，令人胆寒。

“你……你是低老七？”老斜眼声音沙哑，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的。

低武没答，只是缓缓抬头，望向二楼窗棂。青衣女子立于窗前，袖口微动，一缕淡紫色烟气正从她指尖飘散。那是迷魂香的余烬，却被她以真气凝而不散，化作一道符纹烙在空气中，转瞬即逝。

“玉荷?摄神印。”低武轻声道，“难怪你能识破我的呼噜声。”

窗内人影不动，只传来一声轻笑：“你比我想象中聪明。”

低武眯起眼。他知道这笑声属于谁??十年不见，低老七的声音竟还带着少女时的清亮，可那份温柔早已被岁月磨成了刀锋。他曾以为她是江湖上最柔软的一抹红颜，结果却是最狠辣的刺客。血衣盟七杀令中有三道出自她手，死者皆为一流高手，无一例外死于“梦中”。

“你们早有预谋。”低武转向老斜眼，“铁牧供出的情报，是假的？”

老斜眼咬牙不语。

低武也不逼问，反而踱步至马千里尸身旁，蹲下身，伸手探入其怀中。片刻后，取出一本薄册，封皮漆黑，上有金线勾勒的火焰图腾??圣火教《炎诀残卷》。

“果然。”他冷笑，“你们打着劫杀高武的旗号，实则为了这东西。叶青峰、马长河不过是幌子，真正想动手的是圣火教十七使者。他们要借乱局取走《炎诀》，再嫁祸给铁家叛逆。”

他站起身，将残卷收入袖中，目光再次落在老斜眼身上：“你说八流高手难挡我一掌，可你知不知道，为何我能斩尽你的连珠飞刀？”

老斜眼瞳孔一缩。

“因为你用的是‘逆脉引气’。”低武缓步逼近，“你本是八流巅峰，却强行逆转任督二脉，借药物激发潜能，使暗器速度倍增。但这法子伤身损寿，且真气运转有滞涩之象，每发七刀必有一息停顿。我正是等你第八十一刀出手时，才以慢剑破之。”

他说罢，手中纯钧轻抬，剑光如水波荡漾，在空中划出七道弧线，每一剑都精准落在虚空中某个点上，正是老斜眼先前飞刀轨迹的破绽所在。

“你……你怎么可能看穿？”老斜眼终于变色。

“因为我也练过。”低武淡淡道，“三年前，我在西域边境追杀一名毒阎罗，便是用此法活捉，逼他写下《逆脉十三式》。可惜那功法残缺，修至第七重便会经脉崩裂。你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再多说几句，怕是要吐血而亡。”

老斜眼浑身一颤，果然喉头涌上腥甜，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时，楼上窗户吱呀推开，低老七跃下，足尖轻点瓦片，落地无声。她一身青衣如烟，眉目如画，唯有一双眼睛冷得像冰湖深处的星子。

“你还是那么敏锐。”她说，“难怪师父当年说，若论武道悟性，天下无人能及你半分。”

低武看着她，忽然一笑：“所以你也来了。是为了杀我，还是为了救他？”

他指了指老斜眼。

低老七摇头：“都不是。我是来告诉你??白水城守不住了。”

话音落下，远处骤然响起号角声，凄厉悠长，划破夜空。

“圣火教动手了。”她神色凝重，“他们不止十七使者，还有三位护法亲至。此刻已攻破东门，铁小龙率军迎敌，但……撑不了多久。”

低武眉头微皱：“铁牧呢？”

“死了。”低老七语气平静，“就在一个时辰前，他在地牢服毒自尽。临死前留下一句话：‘白水之下，藏龙卧虎’。”

两人同时沉默。

良久，低武开口：“你说的‘龙’，是指地下密道？”

“不错。”低老七点头，“铁家祖宅之下，有一条通往城外的秘道，据说是前朝皇族所建。铁都督曾下令封闭，但近年有人暗中疏通。我怀疑……铁贞早已知情，甚至默许外人使用。”

“所以他才急着让我搬离跨院？”低武冷笑，“怕我无意间发现入口？”

“不仅如此。”低老七走近一步，压低声音，“那秘道尽头，连着一座地宫。里面供奉着一尊青铜巨像，形似蟠龙，口中含珠。我潜入看过一次，那珠子……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