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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第2页）

芳馨道：&ldo;慧嫔深受宠爱，时常伴驾。若姑娘能和陛下亲近些，或者……&rdo;

我笑道：&ldo;&lso;非仁无为也，非礼无行也。如有一朝之患，则君子不患矣。&rso;[1]亲不亲近，有什么要紧？最重要是无懈可击。&rdo;

芳馨笑道：&ldo;不错。问心无愧，自然无懈可击。&rdo;

我瞥了她一眼，转头轻轻吁了一口气。那蚱蜢轻轻一弹，落在窗外的竹叶上，颤巍巍的像是把持不定的人心。我何曾&ldo;问心无愧&rdo;？更不敢奢求&ldo;问心无愧&rdo;。我只是&ldo;无懈可击&rdo;罢了。

也只是&ldo;无懈可击&rdo;。而已。

晚膳后，绿萼回说皇帝刚刚离开粲英宫。我顾不得饮茶漱口，忙命芳馨张罗预备送给玉枢的贺礼。芳馨有些为难：&ldo;漱玉斋是有些好东西，可姑娘和婉妃娘娘是亲姐妹，当真要送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么？似乎婉妃娘娘也不缺什么。&rdo;

我想了想道：&ldo;若有吃食补品，送一些也好。&rdo;

芳馨道：&ldo;漱玉斋哪有这些？何况这些东西粲英宫比漱玉斋多一百倍。&rdo;

我恍然道：&ldo;上一次李大人不是送来一千二百两银子么？拿六百两送给姐姐，剩下六百两兑成纸钞送回家去给母亲使。姐姐怀着孩子，粲英宫想必开销大。&rdo;

芳馨抿嘴笑道：&ldo;送银子俗了些，六百两也太多。&rdo;

我笑道：&ldo;我没有别的，只有这些俗物。这些俗物能证实我对姐姐的真心，便是好的。&rdo;

芳馨一怔，道：&ldo;亲姐妹之间，自然是有真心的，这也需要证实么？&rdo;

芳馨自幼入宫，没有亲眷，虽然通达，于亲情却不甚明了。我捻着衣带，慢条斯理道：&ldo;姐妹之情，不但需要证实，更需要精心维系。尤其是……我和她。&rdo;

芳馨忙转口道：&ldo;谁说姑娘只有这些俗物？姑娘在婉妃娘娘身上的良苦用心，比这些银子可贵得多。&rdo;

我笑道：&ldo;我有没有真心，究竟还是姐姐说了算。&rdo;

芳馨收拾妥当，命四个小内监抬着两个装满银锭的小箱子，随我一道去粲英宫。

路过益园时，但见两位女御立在紫藤花架下，一蓝一绿两道倩影衬着对面的红墙，如红尘紫陌中的两股清流，格外赏心悦目。二女并头赏荷，如亲姐妹般亲密无间。

我整日往来于小书房和漱玉斋之间，除却玉枢和颖妃，甚少与别的妃嫔往来，也从不理会女御。偶然在路上遇见，也总是淡淡的。今日见此情形，心中蓦地一软，遂笑道：&ldo;二位姑娘真好雅兴。&rdo;

二女身子一跳，转过身来，惊异之余，更有惊惶之色。两人慌忙行礼，却偷眼相看，眸光暗抛，千言万语一瞬而过。我的笑意转而清冷：&ldo;二位姑娘不必多礼，快快请起。&rdo;

蓝衣女郎略定了定神，垂头道：&ldo;时候不早，妾身该回去了，妾身告退。&rdo;说罢退了两步，携手而去。

我不觉呆了片刻。芳馨笑道：&ldo;姑娘刚才还急三火四的，现在倒不走了。&rdo;

我疑惑道：&ldo;姑姑不觉得这两人有些奇怪么？&rdo;

芳馨脸一红，讪讪道：&ldo;女御们见了姑娘，不都这样么？&rdo;因为皇帝女宠众多，宫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话总离不开龙榻。而我自从二月正式进了小书房，他们最大的乐趣便是猜测我究竟有没有被临幸过，或几时被临幸的。女御们窃窃私语的神情我已司空见惯。我不是嫔妃，却整日留在定乾宫，这流言本是我该承受的。故此我一笑了之，从不理会。

两位女御携手走出十几步，绿衣女郎回头看了一眼，与我目光相触，顿时身子一僵，疾步去了。我心中隐隐不快：&ldo;今天好似有些不寻常。也许是我多心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