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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人行道上树荫遮凉，徐白捧着一瓶果汁，安静地吸了一会儿。

时值夏末，仍有酷暑余热。她穿着及膝的牛仔裤，双腿恰如筷子般笔直，立在路旁煞是显眼。当空阳光格外灿烂，将她雪白的脸晒得微红，她抬手擦了一把汗，视线和谢平川交汇，恰到好处地笑了。

谢平川看了她片刻，在徐白和季衡之间选择了前者。

他牵起徐白的手，动作驾轻就熟。他八岁那年怎么牵着她，十八岁这一年也是同样的方法，手指轻握着她的手腕，牵得老实又本分，不包含任何杂念。

谢平川用另一只手搭上季衡的后背，摸到季衡的衣服有一些cháo湿。他并未多想，以为是打篮球出得汗‐‐湿了的衣服要尽快换，因此他立刻和季衡告别：&ldo;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我答应了今天带她玩，毕竟初三了，抽出空也不容易。&rdo;

徐白跟着打招呼：&ldo;学长再见！&rdo;

她的手被谢平川牵着，她无意识地晃了晃，从季衡的角度看来，颇有一些感慨。

徐白和谢平川在同一所中学念书，不过谢平川就读于高中部，而徐白今年才升初三。他们学校师资优良，从来不愁升学率，校风也比较开放，按理来说，谢平川应该更好地享受他的青春，但是他没有。

他很忙，珍惜时间，高度自律。

也是一个好哥哥。

季衡在心中称赞他，面上只是摆了摆手：&ldo;好啦，我也要回家了，你们好好玩。&rdo;

此时是上午十点半，行人愈发多了起来，太阳升得更高，风也渐渐停了。季衡顺手脱下外套，挂在自己的肩膀上，全身一股豆浆味，引得徐白看了过来。

谢平川已经去推车了，徐白却多问了一句：&ldo;你的衣服上都是豆浆吗？&rdo;她指着自己的衣服领子：&ldo;这一块都弄湿了。&rdo;

季衡&ldo;嗯&rdo;了一声，又抬手挠了挠头。

金色的阳光从树叶中漏下，致使明暗不一的光斑落在他的脸上，他毫不在意地打了个喷嚏，含糊其辞地回答道：&ldo;没事，晒干了就行了。&rdo;

徐白没有刨根问底。谢平川在她身后叫她，她给了季衡一包餐巾纸，整个人就没了影子。

趁着天气晴朗，她和谢平川转了很多地方，玩到傍晚才回家。临近院门的时候，夕阳几欲下沉，黯淡暮色染尽了苍穹，隐约可见新月的轮廓。徐白家的那只猫就躺在院子里，用爪子拨弄一株天竺葵。

天竺葵是徐白母亲最喜欢的植物。他们家的猫也算乖巧，从来没有扯过叶子，最多用爪子拨弄两下‐‐就像现在这样。

许是因为它很懂事，徐白心生骄傲。她来了兴致，蹲下来喊道：&ldo;汤圆，过来。&rdo;

那只名叫汤圆的猫竖起耳朵，一颠一颠地跑了过来，尾巴在身后高高翘起，一头扎进徐白的怀里。

徐白抱紧了怀里的猫，谢平川的声音却从头顶传来：&ldo;这猫被你养得像狗一样。&rdo;

&ldo;那是因为它喜欢我，&rdo;徐白辩驳道，&ldo;你这么叫我，我也会跑过来的。&rdo;

徐白说得无心，谢平川听得有意。

夕阳余晖罩上屋顶，夏末的晚风依旧骀荡。直到徐白走进了家门，谢平川仍然坐在院子里，院子里放着两把椅子，他面对着一个空位，身旁除了花糙树木以外，没有一星半点的人影。

他不该这样浪费时间，还有很多事要做。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耳边一直重复着徐白的那句：&ldo;那是因为她喜欢我。&rdo;

第三章

次日是礼拜一，徐白起了个大早。不是因为她忽然变得勤奋，而是因为今天的音乐课上，老师要选出几个同学，代表本年级参加校庆节目。

徐白是备选人员之一，老师给了她一张钢琴谱，让她回家练习。然而徐白没把节目当一回事，直到礼拜一的早上，她才从书包里扒出了谱子。

今天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徐白和谢平川一路同行‐‐他们经常一起放学，一起回家，算起来也有好几年了。学校离家不远，以徐白的速度步行，大概需要二十分钟。但她今天比往常更慢，她一边走路，一边看琴谱。

&ldo;到了教室再看，&rdo;谢平川终于打断了她，&ldo;你不怕摔跤么？&rdo;

徐白捧着张开的琴谱道：&ldo;我要是跌倒了，你会把我扶起来的。&rdo;

&ldo;这可不一定，&rdo;谢平川放缓语气道，&ldo;我不可能总是在你身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