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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徐白说的是实话。

谢平川却反驳道：&ldo;是吗？不过外表不重要，关键是内涵。&rdo;

徐白被他的话逗笑了：&ldo;为什么内涵更重要？以貌取人是有道理的。&rdo;

前方亮着一盏红灯，谢平川按下车闸，停在路边接着探讨：&ldo;你和别人交朋友，决定相处时间长短的，是性格、经验和阅历……&rdo;他本意是想让徐白不要关注同班的男孩子，但是此刻为了自圆其说，他竟然和她讲起了道理。

徐白是很好哄骗的。

谢平川八岁那年，就发现了这一点。

那时候徐白才四岁，和父母一起搬到了北京。她怕生、爱哭、胆子小，不敢和陌生人说话，唯独对谢平川格外信任，甚至愿意把洋娃娃让给他。

于是在凉风拂过的午后，徐白举着一个布偶，像是要亲手递给他。谢平川不收，徐白就一直举着。

谢平川的父亲见到了，摸着儿子的脑袋笑道：&ldo;邻居家的妹妹想和你玩呢，你好好和她相处，不能欺负她。&rdo;谢平川的父亲说完这句话以后，徐白就仰起了脑袋，先是敬了一个礼，然后伸出稚嫩的手。

谢平川恍然反应过来，徐白在践行一首儿歌‐‐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呀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

他和徐白心意相通，却没有立刻回应她。不仅没有回应，他还把双手藏到了背后。那天他刚和同学打完架，手指甲里都是泥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从不想在她面前丢脸。

他也没有答应父亲的那一句&ldo;不能欺负她&rdo;。彼时的学校在上自然课，全班同学都养蚕，谢平川从家里抓了两只蚕，放在洋娃娃的肚子上，然后他这样骗徐白：&ldo;你看，这个洋娃娃长虫了。&rdo;

徐白非常相信他，她当场就嚎啕大哭。

谢平川吓了一跳。

他手忙脚乱地道歉，然而于事无补。他只好把两只蚕都揣进口袋，昧着良心继续骗徐白：&ldo;你别哭了，我帮你治好了它。你要是再哭，它还会复发。&rdo;

徐白仍然泪眼汪汪，她不太能听得懂他的意思，于是她不知所措地说出了他们见面以来，她开口讲出的第一句话：&ldo;谢、谢谢哥哥。&rdo;

奶声奶气，还带一点鼻音。

徐白养成的习惯不容易改变，这一句&ldo;哥哥&rdo;她叫了十年。

此时此刻，她也自然而然道：&ldo;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rdo;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她竟然问了这样的话。

十字路口的红灯无比漫长，抬头可见徘徊的天光云影。徐白扶紧了山地车的把手，语气却像轻松的闲聊：&ldo;我说啊，是不是那种性格很好的……&rdo;

徐白还没有说完，谢平川便打断道：&ldo;前面那个人是我同学。&rdo;

他有意避开她的问题，破天荒朝着同学挥手‐‐那位同学站在不远处，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一路跑了过来。

&ldo;谢平川！&rdo;那人叫道。

他和谢平川不同，今天也穿了校服，因为身形高高瘦瘦，所以他跑起来的时候，就像一根移动的标杆。

谢平川见状，把车停在了路边。他站上人行道以后，拍了一下同学的肩膀：&ldo;巧了能遇到你，季衡，你怎么在这里？&rdo;

季衡不仅穿着校服，也单肩斜挎着书包，书包带子上别了校徽，还有计算机校队的纪念章‐‐他和谢平川不仅是同班同学，也是计算机校队的队友。两人合作时间长达五年，参加了无数编程竞赛，其中有成功也有失败，建立了战友般的感情。

他们两个配合默契，私下兴趣却不相同。季衡不在乎除了竞赛以外的学业，行事放任自流，班主任也束手无策，久而久之，他就混成了老油条。

季衡与谢平川勾肩搭背：&ldo;今天礼拜日，我去公园和同学打篮球了。刚好碰上一帮初中生，就把地方让给他们了。&rdo;

谢平川随口问道：&ldo;你打算现在回家么？&rdo;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ldo;十点了，你回家还能赶上午饭。&rdo;

午饭没有打动季衡，他偏过了脑袋，目光落在徐白身上：&ldo;哦，这是你的……&rdo;季衡顿了顿，拍着脑门道：&ldo;你妹妹是吧，你和我说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