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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巷子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交谈声鼎沸喧闹，正是最繁华的时候。大城市一旦开始发展，就很难停下它的脚步，北京作为其中的佼佼者，每年不知吸引多少外来人口，夜里闹市街边的诸多摊点上，混杂着天南地北各种口音。

谢平川就站在卖糖葫芦的大爷面前，左手伸进自己的裤子口袋，却只找到了两块七毛钱‐‐五枚硬币排列整齐，依次躺在他的手心，他才想起出门走得急，没有按照计划带上钱。

卖糖葫芦的老大爷凑近一步，笑呵呵道：&ldo;一串三块钱，我卖了几年，小伙子哎，要不多买几串？&rdo;

谢平川沉默片刻，放弃了他的自尊，他生平第一次讨价还价：&ldo;我只有两块七，您看这样行不行……&rdo;

谢平川的话还没说完，老大爷的眉毛拧了起来。他背着军绿色的挎包，头发几乎白了一半，说话就像是在叹息：&ldo;小伙子，你也不想一想，我一串糖葫芦能挣多少钱？你让我便宜一分钱，我就亏了一分钱。&rdo;

谢平川和他商量：&ldo;我家住在附近，我待会儿回来，再付三十行么？&rdo;他仿佛不是在买糖葫芦，而是谈一场赔本的生意：&ldo;这两块七就当押金了。&rdo;

谢平川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根本听不出是北京本地人，那老大爷并不相信他，摆了摆自己的手道：&ldo;得得得，您不买就别耽误人了。&rdo;

这一场街边的谈判没有回旋的余地，攥着两块七毛钱的谢平川只好退而求其次。

八九点的夜幕愈加深沉，衬托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徐白从超市出来的时候，瞧见谢平川站在门口等她，他的背影修长且挺拔，仿佛另一个不会发光的路灯。

徐白没看见冰糖葫芦，以为谢平川忘记买了，她心中有一些失落，仍然跑到他的面前：&ldo;哥哥，我们回家吧。&rdo;

谢平川拿出一个塑料袋，纸包中装了一只烤红薯，他把这个东西递给她，解释道：&ldo;我没有带够钱，你喜欢吃的东西里，我只买得起它了。&rdo;

夏天的风沿街吹过，带来雨后的青糙味，徐白看着他笑了：&ldo;烤红薯非常甜，我最喜欢了，谢谢哥哥。&rdo;

她说话的嗓音偏软，笑起来也很好看，双眼弯弯像一只小狐狸。

第二章

暑假是最美好的时光，但它一眨眼就过完了。

两周之后，假期结束，徐白不能再赖床到中午，每天都要按时起床。由于开学就是初三，母亲担心她的学业，还给她报了三科补习班‐‐这个消息好比晴天霹雳，徐白听闻此讯，越发无精打采。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谢平川同意带她出门玩。

于是徐白整装待发，兴致高涨地问他：&ldo;今天你打算去哪里玩？&rdo;

谢平川把自行车推到院子里，蹲下来捏了捏轮胎。他左手拿着北京市地图，随口报出了几个名字，都是离家不远的地方，话音落后，却没有等到徐白的赞成。

谢平川站了起来，投其所好地解释：&ldo;附近新开了一家烧烤店，我听同学说味道还可以。&rdo;

徐白果然开心地回答：&ldo;真的吗？我都没有注意。&rdo;

她提着一书包的水果，飞快跑向了谢平川，橙子从兜里滚出来，刚好落在近旁树下。谢平川见状，忍不住笑道：&ldo;你的书包里，装的都是零食么？&rdo;

徐白点头承认：&ldo;对呀，我还给你带了一份。&rdo;

谢平川走到她身旁，拎起她的黑色书包：&ldo;鼓鼓囊囊的，塞了多少东西。&rdo;他这话说得顺当，帮她背包的举动，也变得水到渠成。

徐白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上一松。她下意识地抬头，却见到谢平川弯腰，掉地的橙子也帮忙捡了‐‐愣神的功夫只有一瞬，下一秒谢平川骑着自行车出发，徐白赶忙推车追上他。

九月天高云阔，清晨的凉风飒慡。

他们沿着街道前行，路过附近的城区风光。街巷外就是高楼大厦，极目远眺之际，那些拔地而起的楼房，晶光透亮的玻璃窗，都嵌入了蓝天白云里。

徐白感叹道：&ldo;今天的天气真好。&rdo;她侧过半张脸，望向了谢平川：&ldo;下周日你有空吗？&rdo;

&ldo;下周日要忙竞赛，&rdo;谢平川放慢速度，刚好和徐白并排，&ldo;一直忙到十月底。&rdo;

他穿着宽松的衬衫，衣领扣子解开了一个，隐约能瞧见分明的锁骨。或许是因为坚持锻炼，他的身材也挑不出缺点，于是徐白凝视着他的侧脸，又瞄了一眼他的领口，谢平川便有所感知：&ldo;你在看什么？&rdo;

&ldo;当然是看你啊，&rdo;徐白毫不害臊，&ldo;你越长越好看了。&rdo;

评价完了谢平川，徐白若有所思：&ldo;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我发现男孩子也是这样。我记得初一的时候，我们班的男生都不起眼，到了初三，他们就像竹笋一样，眼看着就长起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