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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文轩闷哼一声，剧痛让他蜷缩如虾，涕泪混着鲜血糊了满脸，连痛呼哀嚎的力气都没有。

桑少爷松开他的衣襟，将其如同一块破布丢在地上，回身看着雅间内的一片狼藉，露出十分满足的笑容，高声道：“舒坦！”...

朔州城外，雪势愈急，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仿佛苍穹垂幕，将这座孤悬北境的边城裹入无尽寒潮之中。风卷着碎雪拍打城墙，发出沙沙声响，如同鬼魂低语。那面悬挂于城楼之上的白旗，在狂风暴雪中剧烈翻腾，旗角撕裂之声刺耳惊心，宛如战鼓未响，杀机已动。

城内军营却静得出奇。灶火熄灭，马厩空寂，炊烟不再升起，连平日喧闹的校场也无人走动。一切迹象都似在昭示??守军已生退意，主将病重，士气涣散，不日将弃城南逃。

但这不过是沈砚布下的第一道迷雾。

“传令各营，依计行事。”沈砚立于帅帐深处，披甲未卸，目光如刀，“弓弩手藏于瓮城两侧，火油罐置于女墙之后；骑兵分三队，一队潜伏东门十里荒坡，二队埋伏西岭断崖，第三队随我亲率，藏于城隍庙废墟之下。所有人不得燃火，不得交谈，违令者斩。”

陈砚舟低声问：“若敌军不信，按兵不动呢？”

沈砚冷笑：“兀烈野心炽盛，又见我军示弱，岂能忍住不攻？他等这一天太久。况且……”他指了指地图上一条隐秘山道，“他必会派轻骑自‘鬼哭谷’绕行，欲夺我粮仓。我会在那里，为他备好一份厚礼。”

话音刚落，帐外亲兵疾步而入：“大人，斥候回报，狄军主力已于辰时自寒鸦岭出发，约一万五千骑，正全速向朔州逼近！前锋距此不足三十里！”

“来得比预计还快。”沈砚缓缓抽出佩剑，剑锋映着烛光，冷冽如霜，“看来，他是真以为我病入膏肓，无力再战。”

***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鬼哭谷。

此处地势险峻，两山夹峙，仅容单骑通行，常年阴风怒号，相传有冤魂夜泣，故名“鬼哭”。此刻，一支千人轻骑正悄然穿行其间，领头将领正是兀烈麾下大将阿史那拔都，此人骁勇善战，素以突袭著称。

“相国病倒，朔州将降。”拔都低声对左右道，“此乃天赐良机！只要我们突入其后，焚其粮库，断其退路，沈砚纵有通天之智，也只能束手就擒！”

副将犹豫：“可这山谷太过狭窄，万一有伏……”

“怕什么？”拔都嗤笑，“沈砚若真有埋伏，怎会让城头挂起白旗？那是绝望之举，不是诈谋。他终究是人，也会累，也会病，也会败。”

话音未落，忽听头顶一声尖啸！

紧接着，滚石如雷般从峭壁顶端倾泻而下，瞬间堵死了谷口。与此同时，两侧山脊火把骤然亮起，箭雨如蝗，自高处倾盆而下。狄军措手不及，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中计了！”拔都怒吼拔刀，却被一块飞石击中肩胛，当场跌落马下。

火光中，一人缓步走出，玄甲黑袍，手持长弓，正是赵破虏。

“你说沈砚病了？”他冷冷俯视拔都，“可他还记得你们每一个名字。”

随着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多时的火油桶被推下悬崖，烈焰腾空而起，整条山谷化作炼狱。狄军困于狭道，进退不得，尽数葬身火海。

***

回到朔州城外。

夕阳西沉之际，北狄大军终于抵达城下。

兀烈立马高岗，望着那面飘摇的白旗，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沈砚啊沈砚，你也有今日。”他低声喃喃，“十年前你在谈判桌上逼我退兵，说‘兵者凶器，圣人慎用’。如今你却连城都不敢守，只能挂旗乞和？”

身旁谋士却皱眉：“大王，此事太过顺利。沈砚诡计多端，恐有诈。”

兀烈冷哼：“他若真有伏兵，为何不开战？为何不拒我于城外？反倒主动示弱？他是在赌命，赌我不敢攻城。可我偏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兵临绝境！”

他当即下令：“前军压进，试探虚实；中军随后跟进，准备登城；后军护粮草辎重，缓缓推进。”

狄军列阵而动，铁蹄踏雪，声震四野。

然而就在前锋即将踏入护城河吊桥之时，忽见城头鼓声大作！

原本寂静的城墙瞬间亮起无数火把，弓弩手齐刷刷现身，强弩上弦，火油罐倾倒而出。更令人震惊的是，城门非但未闭，反而轰然洞开??从中冲出一队重甲骑兵，为首之人正是沈砚本人！

他一身银鳞铠，外罩猩红大氅，策马当先，手中长枪直指敌阵：“北狄犯我边境，屠我百姓，掠我田土，今日，该还了！”

“杀！！！”

一声令下，伏兵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