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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我很乐意。&rdo;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去，&ldo;但现在英格丽德和我‐‐&rdo;

&ldo;哦，是的，没错。其实我只是说笑的。我自己要不了多久也会找个男人合住。&rdo;

&ldo;是吗？要是你不觉得我冒昧的话，我想问问是谁？&rdo;

&ldo;埃罗夫&iddot;尼尔森。&rdo;她抬起一只手，&ldo;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算不上美男子，也不是特别优雅。可我觉得他的智慧或许是船上最棒的。听他说话永远不会烦。&rdo;她的眼神移到一边，&ldo;再说他也很孤独。&rdo;

雷蒙特站在水池里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ldo;你是个好姑娘，简。我和英格丽德约好在这儿见面。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聊聊吗？&rdo;

她扬起头，&ldo;哎，别看你整天端着警察的架子，其实也很有人性的嘛。别担心，我不会说出你的这个秘密。我也不会留在这里。能避开其他人的机会可不容易，你们俩应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才成。&rdo;

她挥挥手就走了。雷蒙特目送她离开，然后又走进水里。他就这样站在水池里，直到林德格伦来到池边。

&ldo;抱歉我来晚了。&rdo;她说，&ldo;从月球传来的电讯。又是有关我们现在状况的愚蠢质询。等我们进入太空深处，收不到这些消息就好了。&rdo;她吻了他，他却没什么反应。她后退一步，疑惑地说：&ldo;怎么了，亲爱的？&rdo;

&ldo;你有没有觉得我太严厉了？&rdo;他突然说。

她没有马上回答。荧光灯在她的茶色头发上折射出光泽，换气设备吹出的轻风让那光泽轻轻拂动，球赛中的噪声穿过拱门飘过来。终于，她说：&ldo;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rdo;

&ldo;别人的评价。说得很不错，可也是个不小的打击。&rdo;

林德格伦皱起眉头，&ldo;我以前和你说过，你有些时候是过于严厉了，特别是你不得不让某些人服从命令的那几次。船上的人都不是笨蛋，当然也不是装病逃避工作的人，更不是破坏分子。&rdo;

&ldo;那天本来已经够乱的了，诺波特&iddot;威廉姆斯又开始公然抨击瑞典，难道我不该叫他闭嘴？这种事最后很可能带来非常严重的后果。&rdo;雷蒙特一只手握拳，放入另一只手掌中。&ldo;我知道。&rdo;他说，&ldo;军事化的纪律没有必要，不讨人喜欢……至少目前如此。可是我目睹了太多的死亡，英格丽德。有些时候，除非我们能同心协力并且服从命令，否则就难逃一死。&rdo;

&ldo;嗯，我想到了β‐3。&rdo;林德格伦承认道，&ldo;虽然机器人发出的数据没有表明当地有智慧生命，可事实并非如此。在最坏的情况下，我们可能会遇到使用长矛的野蛮人‐‐但他们也未必会对我们表示敌意。&rdo;

&ldo;我想的是类似风暴、山崩、疫疾这一类的灾难。在外星球上会发生什么只有上帝知道。或者，没等我们到达目的地就会发生灾难。我认为人类还没有完全了解宇宙中的一切。&rdo;

&ldo;这片星域我们已经探索太多次了。&rdo;

&ldo;是的。对这片星域的探索甚至在人类真正飞往太空之前就开始了，可这与我的想法并不矛盾。&rdo;雷蒙特停了下来，思索着怎么组织语言，&ldo;我现在是尝试着去‐‐我说不清。现在的形势与我以前经历过的任何一种情况都不相同。我试着……以某种手段……维持权威的概念，使它不至于消亡。这种权威概念不仅仅是简单地服从规章制度以及高级船员的指令。我是说那种可以控制一切的威权，甚至可以命令一个人去死，如果这样做能够挽救其他人的生命的话‐‐&rdo;他看出了她的迷惑。&ldo;算了。&rdo;他叹息着说，&ldo;你不明白。你不可能明白。在你眼中一切都是美好的。&rdo;

&ldo;也许你能为我解释清楚，换一个方式说明。&rdo;她柔声说道，&ldo;说不定我也可以为你说明一些事情。这并不容易。你从不脱下你身上的甲胄，查尔斯。但我们会努力的，不是吗？&rdo;她微笑着拍了拍他结实的大腿，&ldo;现在就开始吧，虽然显得有点傻。理论上说现在是我们的下班时间。游游泳怎么样？&rdo;

她轻巧地脱下制服。他看着她走向他。她一直喜欢剧烈运动，完事之后在太阳灯下面晒晒，因此她的胸部和臀部十分丰满，腰部苗条，四肢长而灵活，小麦色的皮肤衬托出金发碧眼。

&ldo;上帝啊（此处原文为俄语），你真美！&rdo;他低声咕哝道。

她做了个足旋动作，&ldo;为您效劳，仁慈的先生‐‐如果你能抓到我的话！&rdo;她四步就跳到了跳板末端，轻轻起跳。现在飞船上的重力加速度很小，她降落的过程就像是一场梦幻演出，空中的芭蕾。水面上激起的水花也久久不散。

雷蒙特直接从池边下水。重力系数的不同不会给游泳者带来特别异样的感受。即使是在银河系的尽头，甚至是离开了银河系，肌肉的收缩、像丝绸般轻抚着肌肤的水流都是不变的。英格丽德&iddot;林德格伦曾经说过，这样下去，她也许永远不会患上思乡病。整个宇宙都可以是人类的宅邸。

在这个晚上，她潜伏、闪避、滑脱，一次又一次地从他手中逃出。他们的笑声在舱壁之间回响。当他最终将她逼入角落的时候，她伸出拥住他的脖子，把嘴凑到他耳边低语道：&ldo;好吧，你真的抓住我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