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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红袍序列罗海林晓的后手（第2页）

“不。”林晓摇头，“那是启蒙。你我都清楚，所谓的神迹，很多不过是自然现象被人赋予意义的结果。比如‘赤霞照殿’，不过是大气折射阳光；‘甘露降坛’，其实是夜间凝结的露水混合花粉。可千百年来，人们把这些当成神恩的象征，借此巩固神权。”

“你说得轻松。”李慕白冷笑，“可信仰一旦崩塌，秩序也会随之瓦解。你以为我没有顾虑？我的学生里，有好几个是神官子弟，他们若因我而受牵连……”

“所以我不会让你孤军奋战。”林晓取出那份《神宫纪闻》，“我已经让人把这篇文章抄送三十份，分别寄给了支持变革的司祭们。其中七位昨夜已回信，表示愿在会上为你作证??若有人指控你为异端，他们将站出来说明：科学探索不等于背叛信仰。”

李慕白怔住。

林晓继续道：“更重要的是，我会在陈述方案时，引用你的理论作为支撑。把‘能量转化效率提升37%’的数据，归功于你提出的‘神力拓扑模型’。这样一来，攻击你就等于否定整个新政的技术基础。他们会发现，打你，就是在打自己。”

李慕白久久无言，最终叹了口气：“你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还得让我谢你。”

“不。”林晓认真地说，“我是请你一起点一把火??烧掉那些腐朽的规矩，照亮一条没人走过的路。”

店内一时寂静，唯有炉火噼啪作响。

良久，李慕白端起茶杯，轻轻一碰林晓的碗沿：“好，我陪你疯这一回。”

离开归真坊后，林晓与朱凰并肩走在石板路上。

“你觉得他会真的全力以赴？”朱凰问。

“会。”林晓笃定地说，“像他这样的人，一生都在等待一个能真正改变世界的机会。而现在，机会来了。”

朱凰轻叹：“可我也怕……怕我们点燃的不只是希望，还有毁灭。”

“那就让它烧吧。”林晓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远处巍峨的神宫尖塔，“有时候，旧世界的灰烬，才是新文明最好的养料。”

接下来的三天，局势迅速升温。

李慕白的文章被多方转载，甚至流传到了地方神庙。一些年轻神官开始私下讨论“理性神学”的可能性。而与此同时，反对声浪也如潮水般涌来。三位资深司祭联名上书，要求彻查李慕白是否涉嫌“动摇信仰根基”。

墨衡终于坐不住了。

第四日清晨，一封由灰袍序列联合签发的公告张贴在神宫公告栏上：

**【鉴于当前存在严重思想混乱，建议推迟扩大会议召开时间，先行举行‘信仰纯洁性审查’程序】**

此举若成，意味着新政方案的审议将无限期搁置，而李慕白等人极可能被列为“思想危险分子”接受调查。

林晓看到公告时，正在整理演讲稿。

“好一手釜底抽薪。”他冷笑，“先定罪，再审判，最后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朱凰脸色苍白：“一旦进入审查程序，所有与你有关联的人都会被牵连。包括我。”

林晓沉默片刻，忽然起身走向书案，提笔疾书。

“你在写什么？”

“请愿书。”林晓一边写一边说，“我要以个人名义，向现任大司祭提交紧急请愿??请求将‘信仰纯洁性审查’议题，与‘第三国方案审议’合并进行，且必须在同一场会议上完成表决。”

朱凰瞪大眼睛：“你疯了？这等于主动把我们推向风口浪尖！”

“正因如此，才没人敢轻易动手。”林晓笔锋不停，“你想，如果他们想查我们，就必须当着全体高级神官的面提出指控。而那时，我们将有机会当场答辩、举证、反击。反而能化被动为主动。”

“可万一……他们真有确凿证据呢？”

“那就更好。”林晓掷笔于案，“让他们拿出来。只要我们光明磊落，越是公开，越不怕scrutiny（审查）。反倒是他们，越遮掩，越显得心虚。”

当天下午，请愿书经由朱凰亲自递交至大司祭府邸。出乎意料的是，仅仅两个时辰后，回复便已下达：

**【准所请。扩大会议如期举行，议程增至三项：一、第三国方案审议；二、信仰纯洁性审查提案；三、相关争议事项公开辩论。】**

消息传出，全城震动。

支持者欢呼雀跃，认为这是争取话语权的历史性突破；反对者怒不可遏，称其为“亵神者的狂欢”。而中立派则陷入犹豫??他们既不愿背负压制言论的骂名，又担心放任思潮泛滥会导致信仰体系崩溃。

第五日，会议前夜。

林晓独自登上神宫西侧的观星台。夜风凛冽，星辰如钉，镶嵌在漆黑的天幕之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洪娟。

“紧张吗？”她轻声问。

“有一点。”林晓望着北斗七星，“但更多的是期待。”

洪娟走到他身旁，递上一杯热茶：“你知道吗？刚才我去了一趟资料库，查了过去五百年所有重大决策会议的记录。发现一个规律??凡是试图通过压制异见来维持稳定的决议，平均寿命不超过三十年；而那些允许公开辩论、哪怕最终选择了保守路线的，反而延续得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