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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第2页）

&ldo;……&rdo;包括万鹤年在内，应该没人能想到，程询敢让鹤立鸡群的清官颜面尽失。沉了片刻，他笑了，&ldo;也好。这何尝不是立威的绝佳手段。&rdo;动辄玩儿命的清官犯浑的时候都不容着，何况本就做贼心虚的官员？但是，这也存着莫大的风险，不是被惹毛了，程询不会这样做。

此刻，程询负手站在一顶软轿前，等万鹤年被抬到跟前，摆一摆手，等人退下之后，言语似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ldo;若为官，要有自知之明，切忌自命清高；若爱民，要先学会自省，反思你的百姓因何需要商贾接济；若厌弃商贾，此后一针一线一餐一饭，一概亲力亲为。我欣赏硬气之辈，却厌恶硬气却无资格之辈。我之功过，自有朝廷、百姓评判。&rdo;

万鹤年没有抬头看他。

程询后退两步，打个手势，&ldo;送他走。&rdo;随即阔步去了书房。

程禄已经备好六菜一汤、两碗肉丝面、一壶烧刀子。

程询换了身衣服，坐到桌前，仍是目光如刀。

舒明达低低地笑起来，亲手给他斟了一杯酒，&ldo;还成么？&rdo;

缓了片刻，程询长长地透出一口气，&ldo;气得肝儿疼。&rdo;

舒明达哈哈大笑，&ldo;先吃几口菜，我有好消息给你‐‐与汪正、汪祖寿相关。&rdo;

程询点头，举筷吃面。

舒明达娓娓道：&ldo;蔚滨和我、陆部堂一起派人从速查出来的：汪正与汪祖寿本是堂兄弟，汪正做官之后，侵吞了汪祖寿那个房头的产业，用来上下打点。汪祖寿双亲一把年纪，哪儿生得起这种气，真是被活活气死的。

&ldo;汪祖寿葬了双亲之后，变卖家当，离开家门，换了名字，原名单字一个昰。

&ldo;二十年前的旧事了，倒是没想到，今时汪祖寿能找到你面前，绕着弯儿地让你给他双亲报仇雪恨。

&ldo;汪正见过汪祖寿了，初衷是去攀交情，却没想到……不然不至于闹腾得这么厉害。&rdo;

程询继续大口吃面，吃完之后，把碗一推，问：&ldo;属实？&rdo;

&ldo;废话。&rdo;舒明达怀疑他被万鹤年气糊涂了，&ldo;我们三个人出手，查一个商贾、一个官员的底细，那不是手到擒来么？&rdo;

&ldo;属实就行。&rdo;程询用指关节刮了刮一边的眉毛，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有了结论：&ldo;办他。&rdo;

舒明达放声大笑，&ldo;早想到了，但你悠着点儿吧，把人逼得买凶杀你就犯不上了。&rdo;

&ldo;悠着点儿？&rdo;程询唇角上扬，语气悠然，言辞却带着刀子，&ldo;藐视君王、散播流言、扰乱军心民心，哪一条不是杀头的罪？要是到这会儿都不下狠手，我还活个什么劲儿？&rdo;

&ldo;就知道你得这么说。&rdo;

三月中旬，汪正等十人的折子被原样驳回，皇帝质问陆放、程询的旨意尾随而至：为何失察，为何任由官场谣言四起。

而就在前一日，汪正被处斩立决。

三月下旬，程询先后问罪联名上折子的五名知府、三名县令，轻则罢黜官职，重则上报刑部，抄家之后，木龙囚车押解回京。

一时间，官场人人自危，再无人敢妄谈汪祖寿一事，只有百姓始终对这商贾感恩戴德。

汪正死后，汪祖寿对着双亲的灵位大哭一场，病了小半个月，之后一切如常，兢兢业业地造福这一方天地间的百姓，不乏做散财童子的行径。

四月初，户部两名主事、工部右侍郎来到广东，分别协理程询经手汪祖寿上交的账目、督造打造战船事宜。补缺的官员也一一就任。

没几日，河道总督前来，进河道衙门，摄河道巡察、堤防、疏浚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