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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第1页）

程询语气凉飕飕的：&ldo;坐下说话，或者，走。&rdo;

&ldo;卑职站着说话。&rdo;

&ldo;说。&rdo;

万鹤年道：&ldo;商贾汪祖寿的事情，卑职不知大人与陆部堂是如何说动了皇上，但卑职以为，二位犯了大忌。&rdo;

程询侧转身形，换了个闲适的坐姿，&ldo;怎么说？&rdo;

万鹤年瞬间义愤填膺起来，&ldo;商贾是什么东西？官府怎可与商贾纠缠不清？日后若是出了商贾乱政的事，是你程大人担得起的干系？！&rdo;

程询眸子微眯，&ldo;不过五十来岁，耳力、眼神就都不行了？宣读皇上的旨意时你没听到？邸报上的字都不识得？&rdo;

&ldo;圣旨、邸报怎么来的，程大人比谁都清楚。&rdo;万鹤年又冷笑了，&ldo;卑职实在是想不通，汪祖寿为何谁都不信，只相信你程大人所辖的按察使司？眼下他的确是会给百姓一些甜头，可谁知道他真正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打通了对外贸易这条路，眼下他付出的这些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况且他那架势，分明是有备而来，焉知不是你程大人早就与他商议妥当了一些事！&rdo;

程询玩味地笑了，不屑与他解释，&ldo;说得好。这些你写到折子上就是。&rdo;

&ldo;卑职要奉劝程大人一句，上有黄天，下有厚土，中间有黎民百姓，人活在世上，总该对得起自己的良心！&rdo;

程询问道：&ldo;你对得起懋远的百姓么？&rdo;

万鹤年语声铿锵有力：&ldo;卑职无愧于心！&rdo;

程询追问：&ldo;汪祖寿赈济懋远的粮食，你收不收？&rdo;

&ldo;为何不收？本就是不义之财，本就是百姓的民脂民膏。&rdo;

程询唇角缓缓上扬，定定地看了说话的人一会儿，道：&ldo;回去。粮食三两日就到懋远。&rdo;

&ldo;卑职已安排下去，县丞可代为签押。&rdo;

&ldo;好。我素来欣赏硬气的人。&rdo;程询从容起身，吩咐左右：&ldo;更衣，升堂。&rdo;

&ldo;是！&rdo;

万鹤年再看到的程询，身穿三品大红官服，凛然之气令人不敢逼视，竟是久居上位者的威仪。

程询落座，望着下方的万鹤年，惊堂木落下，沉声道：&ldo;来见本官，可有上峰允准的手谕？&rdo;

&ldo;……&rdo;万鹤年哽了哽，&ldo;大人容禀……&rdo;

程询抄起一把令签掷于地上，语气冷硬如铁：&ldo;擅离职守，还欲辩解，拉出去杖责！&rdo;

万鹤年却冷哼一声，&ldo;若无天子诏命，卑职若非罪大恶极，大人便不可对官员滥用刑罚。&rdo;程询来广东一年了，所经手的案子、查办的官员，自来是先上报刑部，不曾行使先斩后奏的无上权利，所有人就都以为，皇帝并没给他最重的生杀大权。

程询起身，&ldo;万鹤年接旨。&rdo;

&ldo;……&rdo;万鹤年一时僵在原地。

舒明达行色匆匆地来找程询，在书房落座，先听程禄说了至交与万鹤年杠上的事儿，少见地现出惊愕之色，&ldo;结果呢？&rdo;

程禄回道：&ldo;打了万鹤年十板子，念在他是初犯，素来清廉，不予深究擅离职守的过错，让他从速滚回懋远，去做他的父母官，若再不知轻重，当即革职查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