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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第1页）

&ldo;我终究是输给了多年来的对手，终于要面对那些本可忽略埋葬的愧疚，更要承认，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儿子带给我的。

&ldo;要我真正认头、释然，我办不到。他本可以助我权倾朝野，我的余生，本不需这样度过。

&ldo;我在妻儿面前，再也抬不起头。已然如此，我出门远游都不行？给你们也给我自己一段释然、原谅的岁月都不成？&rdo;

程清远说完，室内陷入静默。

过了好一会儿，程询听到母亲的抽泣声。他不由心惊，抬眼望去，见母亲已满脸是泪。

家宅之中的这些事，母亲不论是怎样的心思，面上都是不动声色，从不落泪。

这时候，她是真的难过到近乎绝望的地步了。

程询在心里叹息着，上前两步，缓缓地，跪倒在父亲面前，&ldo;爹，孩儿不孝。不少事情，或许我应该换个方式，好好儿跟您商量。&rdo;

&ldo;罢了。&rdo;程清远凝视着他，无力地摆一摆手，&ldo;方才那些话，轻易难以启齿。可是，我若是不说清楚，你们便不会成全我。家中有你，我没什么不放心的。等我累了，想念孩子们了，自会回来。&rdo;停一停，他望向妻子，&ldo;我已说过，都是自作孽，你不要多思多虑，往后帮着长子长媳，打理好家中诸事。就这样，好么？&rdo;

程夫人掩面哭泣着，却是点一点头，哽咽地道：&ldo;好。我……不为难你，也不为难阿询了。&rdo;

三个人准备歇下的时候，赵管事急匆匆前来通禀：

&ldo;宫中大总管来了，说皇上今晚了无睡意，想起听说过大少爷棋艺甚好，便想对弈几局，打发漫漫长夜。此外，特地说了，知道老爷抱恙，让小的不需来正房禀明此事。&rdo;

程夫人听了，身形晃了晃，无助地望向程清远。皇帝的性子，到了如今，凭谁都没法子揣测，所谓的对弈，会不会只是个借口？

程清远却是无奈地一笑，莫名觉得，近日的皇帝，偶尔跟个小疯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

斟酌片刻，他给了妻子一个安抚的笑容，又对程询道：&ldo;既然，你赶紧回房更衣，从速随刘公公进宫。&rdo;

第72章金错刀

072金错刀2

刘允与程询相形去往毓庆宫。

路上，程询发现，宫中一点儿过年的喜气都没有，夜色之中，给人的感受只有沉寂、冰冷。

在宫里熬到刘允这地位，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不为过，但他这人的好处在于，不到一定的地步，绝不会给任何人冷脸看。从见到程询到此刻，他都显得特别的客气，这是因为皇帝的欣赏，和自己由衷的钦佩。这会儿，他笑呵呵地与程询说闲话：&ldo;宫里今年委实冷清了些。柳阁老最初看到这情形，都愣了一会儿。&rdo;

前世程询与这人打了很多年的交道，早就摸清楚了他的脾气，因而回道：&ldo;英明不过皇上，但近日真是受苦了。&rdo;

刘允闻言，神色立时一黯，&ldo;可不就是么。&rdo;摇了摇头，好心提醒道，&ldo;宫里的事儿，程大人不知道。今日杨阁老都来三回了。&rdo;

&ldo;哦？&rdo;程询侧头看着刘允，显得很是意外。

刘允点了点头，&ldo;锦衣卫在中间传话，皇上本是无可无不可的意思，说要在奉先殿思过，大抵没工夫见，但是，杨阁老愿意来就来吧。

&ldo;结果，杨阁老早中晚来了三回。皇上用晚膳时，听宫人说了，说杨阁老要是这么清闲，那就子时再来，到那会儿，怎么也批阅完奏折了。结果，杨阁老就让宫人回话，说到时候宫门若是落锁，他就跪在门外等；若是能进宫，还请皇上给他一个当面请罪的机会。&rdo;

程询心生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