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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2页）

周夫人落了泪，&ldo;没错。你若是能舍下至亲，舍下世子的地位，还不顾家族安危，那你就去吧，想做什么做什么。但是，不需再回来。&rdo;

&ldo;……&rdo;周文泰似被点了穴一般，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很久。

周国公与周夫人黯然地起身回房。

更鼓声让周文泰回了神。他慢吞吞地站起身，缓缓转身，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出去。

凌婉儿垂着头坐在窗下的椅子上。

凌大太太流着泪，亲自给她收拾到寺庙里用得着的一应衣物、用品。

母女两个都明白，凌婉儿遁入空门是定局，不然，凌家的祸事只有更多。

&ldo;娘，&rdo;凌婉儿哽咽地道，&ldo;您现在，特别恨我吧？‐‐让您和爹爹伤心，还让你们颜面无存。&rdo;

凌大太太手势一顿，眼前一片模糊。她擦了擦眼泪，转到女儿跟前，&ldo;我怎么会恨你、怪你？要说错，也是我和你爹爹的错，没好生看顾你。眼下我只求你好好儿地活着，不管在哪儿，都好好儿地活着，知不知道？&rdo;

&ldo;……&rdo;凌婉儿凄然一笑。好好儿活着？怎么可能？不知会有多少人对她落井下石。她这样的人，若是一帆风顺，一生都能将很多人控制在手中，一旦身败名裂，那些人便会往死里踩踏她。

没人能容她清净度日。

但是，这些又怎能告知母亲，怎能给母亲雪上加霜。

于是，她点头，&ldo;我晓得。我会的，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rdo;

凌大太太抽泣起来，把她揽到怀里，&ldo;我和你爹爹，定会尽力为你周旋。还没到绝路，我们不管到何时，都不会不管你。&rdo;

&ldo;嗯！&rdo;凌婉儿再也不能控制情绪，低声哭了起来。

凌大老爷走进门来，看了母女两个片刻，道：&ldo;周家世子来了，一定要见婉儿。&rdo;

凌大太太皱眉。

凌婉儿则是面色转冷，&ldo;能见的话，我就见见他。有些话，我理应跟他说明白。&rdo;

有些话，你早就该跟他说明白吧？‐‐凌大老爷这样想着，却不想让女儿更难堪，点一点头，&ldo;那你就去吧。他此刻在外院等着。&rdo;

凌婉儿走到外院，示意随行的丫鬟止步，独自走到周文泰近前，扬着脸，睨着他，&ldo;你来做什么？&rdo;

周文泰看着明显憔悴失色的她，轻声道：&ldo;我来，是想问你一句话。你当着家母的面儿，说宁可出家、自尽，也不稀罕嫁我，是真的？&rdo;

凌婉儿定定地凝视着他，过了一会儿，忽然扬起手来，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恨声道：&ldo;这一巴掌，是因你今日自作聪明趁机羞辱我。&rdo;反手又是一耳光，&ldo;这一巴掌，是因我对你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你若不是出自国公府，我会理你？我会应承你这么久？每次看到你这蠢货的脸，我就膈应得要死！&rdo;

长长的指甲，在他脸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血痕。

第一巴掌，周文泰猝不及防，第二巴掌，他能躲却没躲，动也不动地受了，随后，在森冷的夜风之中，定定地看着她，眼神越来越绝望，也越来越冷淡。

凌婉儿目光灼灼地回视着他，&ldo;蠢货。今日不管如何，我都是遁入空门的下场。都到这地步了，你却偏要添乱，偏要再帮着别人羞辱我一番。你还是个人么？口口声声的喜欢，就是这样的做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