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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看你挺喜欢的（第2页）

咽了咽口水，她将绕在脖子上的围巾一圈圈取下来，又把拉到尾的拉链放下来点，还想做点什么缓解身体的不适感，觉得不礼貌，又怕惊扰了两人，生生耐着性子忍下了。

外面风雪漫天的冷意似有回响，因着一墙之隔有些虚浮感，听不太真切。

那边季苒还在说话，娇腻的声音遥遥落在耳边仿佛断了线的珠子，同样听不大真切。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

那端细碎的声音终于止歇，季苒快走几步，捏起衣帽架上的手包，看样子是要出去。

只觉眼前仿佛有一阵风飘过，以季苒刚才站的地方为半径，留淡淡的馨香漂浮在半空中。

反应过来，夏阮很快站起身，立时开口:“要是没……”

后半截话语一下子被人拦在半道。

她开口的一瞬间，季苒冲她摆摆手，毫不在意地打断夏阮的话。

弯腰捞鞋子时，才偏头看夏阮一眼，落在她长款的黑羽绒服和淡淡的黑眼圈上，不施粉黛的一张脸，十分素气，可能刚上戏回来，整个人都显得有点憔悴，唇色都淡上几分。

她边走边吩咐，一副来不及的模样:“我出去几分钟，你先别走，听他有什么需要，帮我多照看着点，啊。”

又是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夏阮站在原地，内心无语。她待在这里干嘛？给身后那个人做服务生一样的工作，端茶倒水？

一个小小群演总是要受许多掣肘，身份一层一层地压下来，容不得人喊苦叫冤。即便这样，拿的工资甚至比不上那些人的零头的百分之一。

人在脆弱的时候情绪总是被无限放大，仿佛往日的种种隐忍都为积攒起来在这一刻爆发。

季苒的做法把夏阮的火气都勾出来几许，她心头烦躁地简直想要暴走。

先是熬夜工作，后来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给人送东西，对戏，脑袋因为发热的缘故极沉极重，偶尔转头幅度大些，仿佛要砸到地面里去。

夏阮很少生病，一年到头都不见得能感冒一次，眼下她觉得自己来到西城后头一回觉得这么累。

什么身份尊不尊贵，什么权势地位，与她何干，她从北城跑到西城，到头来竟还是要被框进这座软丈十红的城市的标准体系内

一座座吞金吐银的辉煌都市，到底困住多少人？她早就领会了，却还是觉得苍凉。

她抬步打算悄无声息地溜走，偏偏身后那人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咖啡。”

听起来一惯居高临下的口吻。像是上市公司的总裁吩咐特助，一字一句要求人落实到位。

不，这个词用的也许不是很恰当，套入他们的生活环境里想想，于他们而言这本就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早不说话晚不说话，这会季苒走了他要喝咖啡，夏阮怀疑他存心和她过不去。

以为她没听见，想了想，男人在电脑上打字的手顿了一下，缓缓补充道:“房间里有咖啡机，你找找看，旁边应该有咖啡豆。”

热出一身虚汗后，冷空气狡猾地从底下钻进去，身体和羊毛料子衣物的贴合处生出冷津津一层凉意。

又是热又是冷，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觉头重脚轻，连人的声音都听得虚虚实实。

那点子凉意激得夏阮的思绪清明了点，她刚才若是走了也就罢了，现在人家提出要求自己不落实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虽然这个人不给他发工资，可他认识季苒，季苒是女明星，认识很多剧组，稍微动动嘴就能让她在这过不下去。

这里面一圈绕一圈，社会就是个人际网嘛，夏阮不想横生事端。

她大致扫了一眼，没看见咖啡机的位置，看向男人的方向温和地问：“不好意思我没看见，您能帮着指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