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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麦特（第5页）

“恭喜。”

又静静地过了几分钟，我们继续打扫厨房。不过这并不尴尬;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舒适和宁静。我们达成了一个默契，我们要在离开之前把房子收拾得漂漂亮亮。让它比我们发现的更好，就像妈妈经常教我们的那样。

当珍收起一叠盘子时，她的衬衫掀起来，刚好让我看到刀插在她的后腰上。我的思绪跳回到她带着萨拉来时手上的血迹——她拿刀的手上的血迹。

“…珍，今晚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有一个兄妹般的亲密时刻，”她回答说，仍然踮起脚尖把盘子摆好。“别担心。我不会太当真的。”

我靠在冰箱上，仔细地看着她。“你刺伤了谁?”

珍猛地转过身来，几乎把整堆东西都打翻了。“我——”

“你说我不需要知道，但我很担心你。你们两个。请。”

她又把盘子摆正，用毛巾擦干双手。她足足有一分钟没说话，而我耐心地等着，慢慢想说出来。

“她爸爸。”

我不确定我期待的答案是什么，但肯定不是那个。“什么?”

她眯起眼睛，声音变得非常安静。“他在伤害她。伤害了他们俩。我阻止了他。”

“你——”

“他会没事的，”她平静地说。我的恐慌渐渐消失了，但在她的语气和我脑海中的画面之间，我仍然焦虑万分。“萨拉不能待在那里，而且在我做了那些事之后……”珍压低声音说。她花了一会儿时间使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继续说下去。“我想我能为她做点什么，你知道吗?”这是别人做不到的。我可以给她一条真正的出路。她可以和我还有我的女儿一起生活，或者过任何她想要的生活。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你告诉她西拉维尔是什么样子的了吗?”我指出。“住在那里并不比住在这里容易。”

“更困难，是的，但这是值得的。或者它将是。我一定会的，”珍凶狠地说。“她再也不用害怕了。”

我笑了笑。“好吧。”

“那你们俩呢?”珍问，向我眨了眨眼睛。她试图尽可能快地转移话题，我由衷地欢迎她语气的突然转变。“我们回家后，你还会和她约会吗?”

我耸了耸肩。“也许等尘埃落定，我弄清楚我们的立场。接下来的几周我要做的事太多了，她也要做很多调整。我不知道。”

“小心，”珍说。“等得太久，她可能会爱上某个英俊的花花公子。其中一些很性感。我被诱惑过，很多次。”

“我不需要听这些。”我又忙着收拾盘子。

Jen窃笑起来。“我们这边有魔法。你得加倍努力让她开心，”她开玩笑说。

“嗯哼。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她怎么样了?我想我可以在这里处理剩下的事情。”

“一点也不好玩。”她女着，翻白眼。我一转身，她就从房间里消失了，还是没有一点声音。我知道我们家的楼梯吱吱作响，但我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上了楼，这让我很吃惊。

我可能只是在和她开玩笑，但我让妹妹离开房间还有另一个原因。有些事我必须要做，有些事我很害怕，但我知道我无法避免。她刚跟我讲了那个故事。我脑海中每一个可怕的未来都必须避免。

不能让卡尔在没有干预的情况下自由活动。总得有人拉响警报，引起他的注意。照他这样的速度，一定会有人受伤的。我不敢想象如果卡尔真的疯了会做些什么。他的父母，他的朋友，或者和他聊过的丹尼尔·惠特曼。

结局不会很好。除非我做了什么。我必须告诉别人发生了什么。确保他得到了某种帮助。我首先想到的是他的父母，但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卡尔已经在躲避他们了;他们再也不能帮上什么忙了。

我可以试着联系他的其他朋友，但我觉得我也会遇到同样的问题。卡尔还在试图回到塞拉维尔，他觉得他必须躲避警察和他的家人。他不相信他的任何朋友。如果他能做到，那他就完全是靠自己了。他们也许至少能给他捎个信，但这还不够。我需要更直接的东西。

一张名片闪过我的记忆。

我从口袋里翻出来的。我把它塞进了钱包。克拉克·韦斯特警探，有主线和他的私人手机号码。我懒洋洋地在手里翻看着，想着。考虑。

这对吗?在这种情况下，这对他来说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他们会找到他，把他抓起来。他们会把他安全带回家。如果警察介入了，他们联系了他的父母，再加上我能想到的任何警告，也许一切都会解决的。卡尔会接受心理咨询，他们会宣布他神志正常，他会重新回到社会。我怀疑他是否真的能让塞拉维尔回来，但他会恢复正常的。

他永远无法解释我们的突然失踪，但这是我无能为力的。我只能希望他能认识到我们所做的一切，并最终选择过正常的生活，不再向他敞开任何其他的道路。

我是不是在背叛他，就像他背叛瑞尼尔一样?如果我是，我有什么问题吗?我想让他留下来是因为我不信任他，还是因为这是一个简单的出路?

我把那张牌翻了一遍又一遍。我有太多的疑虑。也许我的第一印象，我的直觉是对的。如果卡尔再也听不到我们的消息，如果我们突然消失了，那就相当于试图干涉他的生活。也许更好，因为他不会再被警察发现了。他真的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了。

我没有答案。每个人都认为我能想出它们，但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即兴发挥。我总是命悬一线。我只能收集到这么多信息，只有这么多时间来计划事情。我能感觉到沙漏里的沙子一粒一粒地往下掉，我知道我必须做出选择。

我用手指把那张卡片翻来翻去，看了很长时间窗外的星星。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也许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或者只是一场漫长战争后的和平?也许这都是精神上的问题，因为我已经受够了。我可以把卡扔到一边，让卡尔做他自己。

我坐下来，双手掩面。我不想要这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选择，但我知道，在接下来的几周和几个月里，我将被迫多次做出同样的选择。我必须做出决定，不管怎样。即使我选择闲着，那仍然是一种承诺。这仍然是信念。

在那一刻，两个世界的压力压在我的肩上，我终于站了起来。我知道我需要做什么。我不能让事情保持原样，那不是我。我做出了我的选择，我要永远承受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