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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一座城池第一部分（7）

作者：韩寒

还好，在关键时刻，我们的政府作出了最正确也是最拿手的决策：封路。大家一片惋惜。我缓过神来，找到了另外一个玉米芯子‐‐健叔。我说：&ldo;这走不过去了。&rdo;

健叔说：&ldo;绕。&rdo;

我说：&ldo;很难，哪知道什么小路通到前面。&rdo;

健叔说：&ldo;你看，那里有条河。化工厂肯定是开在河旁边。&rdo;

我觉得很有道理。我们决定顺着河流走上去。

我和健叔把自行车推到河边，刚要锁上走人，发现那锁已经被撬。这说明我们骑的是赃车。我说：&ldo;完了，犯人骑赃车，罪加一等。&rdo;

健叔说：&ldo;谁来管我们，现在？就算去自首都没人理。像这样的事故，肯定是几套班子都在现场指挥，所有警力都在维护秩序。&rdo;

我说：&ldo;这么看来，我们的自行车肯定是要被偷了。&rdo;

健叔摇头说：&ldo;不一定，大家都要看火灾呢。而且大家都是骑车来的。&rdo;

我们顺着人工河往前走了一段路，看见一个姑娘坐在河堤上。

我和健叔站到她面前，问：&ldo;你怎么回事？&rdo;

女孩头也没抬。

我对健叔说：&ldo;不是有感情问题要自杀吧？&rdo;

健叔说：&ldo;哪会，这个时刻这么浪漫，前面烟花还放那么大，要分手也不能这时候的。&rdo;

我说：&ldo;那人是不是抑郁？&rdo;

健叔说：&ldo;这样的情景，再抑郁的人都会觉得爽。&rdo;

我说：&ldo;那我们走。&rdo;

我们沿着河岸走了一公里，前面已经难再下脚了。黑暗的建筑就呈现在眼前。很可惜我们走到了大厂的侧面，而发生火灾的地方是在厂区前方。不过这里还有一部消防车在不断地往建筑上浇东西。在不远处的熊熊大火的映衬下，我眼前的厂区显得更加阴森。

我突然奇怪，富有想像力的人类为什么不将这样的一座吓人的东西建造得卡通可爱些？

我眼前隔着两层的铁丝网。铁丝网上爬满了藤类植物。我和健叔呆呆地在原地看了半个小时。我想不能再看了，因为火没有丝毫减小的意思。如果执意看下去，很可能整个事故的伤亡只有两个人，就是饿死的我和健叔。

我说：&ldo;我们回长江吧，健叔。&rdo;

健叔怔了半天，说：&ldo;什么回长江？&rdo;

我说：&ldo;回长江旅社。&rdo;

健叔缓过神来，说：&ldo;哦，我还以为你把自己当中华鲟了呢。回。&rdo;

我们原路返回。我说：&ldo;这火八成要烧好几天。&rdo;

健叔说：&ldo;是啊，除非下雨。&rdo;

话音刚落，雨丝飘下。

我说：&ldo;你这乌鸦嘴，你等我们回酒店再说啊。&rdo;

健叔说：&ldo;我好人，我祈雨。&rdo;

我说：&ldo;这么小的雨也没用啊。&rdo;

健叔说：&ldo;是啊，灭这火除非暴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