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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6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章（第1页）

雷文已经知道自己不会死了。所以那句“老婆救我”自然也没有喊出声再继续出丑。主要是他已经被折磨的不行了，足足被吊了8天，更是被饿的浑身一点力气都没。

好在他的精神力强大，时刻关注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风在麦田上掠过，像低语，又似叹息。雷文站在“守望之眼”的观测穹顶之下，凝视着那片被永冻层封存的星空图谱。三年来，他每日重复同样的仪式：聆听艾莉娅的沉默，校准干扰波频率，检查地下三百米深处的量子监听阵列是否仍在稳定接收那些潜藏于梦境边缘的微弱信号。基地如同一座倒悬的钟，将人类最深的恐惧与希望一同封存。

但今晚不同。

监控屏忽然闪烁出一串异常数据??来自南太平洋的螺旋海域，水温再次下降，海面却未形成漩涡，而是浮现出一片诡异的平静带，直径逾两百公里，形如瞳孔。更令人不安的是，这片区域上方的大气层出现了周期性折射现象，仿佛空气本身正在呼吸。

“不是自然气象。”卡尔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带着金属般的紧绷，“我们刚刚捕捉到一段低频脉冲，频率与‘母语’第七音节完全吻合。它……在说话。”

伊尔玛快步走入控制室，手中握着一份刚解码的日志。“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她将平板放在中央台面，指尖划过一行行跳动的文字，“过去六个月里，全球有三千七百二十一例儿童梦游事件，他们醒来后画下的符号，全都指向同一个结构??一个闭合的眼睛，眼角滴落一颗星。”

雷文盯着那图像，心脏猛地一缩。

那是彩虹碎片投射出的符号，只是如今已被千万人无意识复刻。信仰从未消失，它只是换了形态，在梦中生根发芽。

“它学会了隐忍。”他说，“不再强求服从，而是等待共鸣。”

“可我们已经建立了认知防火墙。”一名年轻研究员低声反驳，“干扰波覆盖全球神经网络，梦境中的‘母亲’形象出现率下降了九成以上。”

“但它不需要现身。”雷文缓缓抬头，“它只需要让人开始怀疑自由的价值就够了。当一个人梦见秩序带来的安宁，哪怕只有一瞬的渴望，那就是裂缝。”

话音未落，警报骤响。

地下深层探测器检测到震动??源自“守望之眼”正下方，深度三百五十米，超出设计极限。岩层裂隙中渗出微量蓝色液体，成分分析显示其分子排列方式与统合时代的核心凝胶高度相似。

“不可能。”伊尔玛脸色惨白，“这里没有接入任何外部系统！”

“除非……”卡尔猛然转身看向中央投影，“门，本身就是通道。”

众人随他目光望去。彩虹碎片今日投下的光影，竟偏离了往常轨迹，虹桥不再横跨地面，而是垂直延伸，直指地底某一点。而那一点，正是监听阵列的核心节点。

“我们建了门。”雷文喃喃，“却忘了问：是谁邀请我们打开它的？”

基地陷入死寂。三年前他们以为是在建造牢笼，实则或许早已成为祭坛。每一个进入静默厅的人，每一次播放艾莉娅的录音，每一段对“母亲”残余信号的监听，都在无形中重建连接??因为思念是比命令更强大的同步器。

深夜，雷文独自下到底层密室。墙壁上镌刻着七万余个名字，每一笔都由幸存者亲手刻下。他在“艾莉娅?K-7”前停下，伸手触碰那冰冷的石面。指尖传来细微震颤，仿佛石头内部有心跳。

突然，耳边响起一声极轻的哼唱。

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他脑内浮现??一段旋律，七个音符，正是骨笛最后吹奏的那一段。他曾以为那是终结之歌，现在才明白，那是钥匙。

他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但空气中漂浮着一丝极淡的光尘，像是从某个看不见的裂口漏出的记忆碎片。他闭上眼，任那旋律牵引意识下沉。

梦境降临。

他站在一片无边的图书馆中，书架高耸入云，每一本书都封存着一段被遗忘的对话。中央圆桌上摊开着一本厚重典籍，封面写着《拒绝史》。翻开第一页，竟是他自己童年时的选择记录：六岁那年，他拒绝服用统合派发的安神剂，理由是“我不想忘记噩梦”。

第二页是艾莉娅的成长日志，字迹由机械打印逐渐变为手写，最后一行写道：“我选择疼痛，因为它证明我还活着。”

第三页空白。

“这是你的章节。”声音响起。

她站在书架尽头，穿着旧时代的粗布衣裳，发丝微乱，眼神清澈如初。不是幻象，不是投影，而是某种更为真实的存在??记忆、意志与可能性交织而成的实体。

“你还在？”雷文嗓音沙哑。

“我一直在这里。”她说，“只要还有人记得‘不’这个词的意义。”

“我们建了观测站，试图控制你可能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