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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信用市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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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信用市场

我们在第6章中提到，美国人的借贷额超过了他们的储蓄额。因此，如果社会人消费者在借贷方面并不比投资方面更加擅长，我们不应感到惊奇。让我们看一下霍默·辛普森在租赁Canyonero娱乐车时是如何做的：

销售员：您好，请看一下您的租赁细分情况，首付款、月付款，还有周付款。

霍默：就这些吗？

销售员：对。在您最后一期月付款完成之后，还有一笔最终的付款。

霍默：但是这不会要求短期内付清，对吧？

销售员：对！

霍默：好的！

霍默的天真不会让我们感到奇怪，而且给了我们许多启示。让我们来看一下三个重要的借贷市场——抵押贷款、助学贷款和信用卡，并由此判断某些助推能否帮助现实生活中的“霍默先生”。

如何选择合适的贷款方案？

抵押贷款一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曾经，大多数人的抵押贷款在抵押期（一般为30年）内支付的是固定利率，多数借款人都会选择比例为20%的首付款。在这一体系里，人们很容易对贷款方案做出比较，只需要选出利率最低的贷款便可以了。随着选择友好型的《诚实借贷法》的颁布，这件事情便更加简单了。这项法案要求所有贷款人以同样的方式（即年利率）支付利率。当时，《诚实借贷法》形成了一套完美的选择体系，它让人们能够更加方便地对多种贷款方案进行对比。如果没有一种简单的评判贷款的方式（比如说通过年利率），那么对多种抵押贷款方案的评估便会非常困难。在一项研究中，苏珊娜·舒发现，就连顶级学校的工商管理硕士都很难选出最佳贷款方案，更别说他们在生活中所面对的实际情况会比他们面对的案例复杂得多。

现在，抵押贷款消费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借款人可以从许多固定贷款利率（此利率在贷款期限内不变）中做出选择，并且要面对许多“可变利率”贷款，其利率会随着市场情况的变化而波动。借款人也可以考虑诸如“只还息，不还本”的特殊贷款形式，这种情况下借款人不需要还本金，也就是说除非房子卖掉（运气好的话还能赚点利润），否则本金永远不用还。许多可变利率抵押贷款因为受所谓的“诱惑利率”的影响而变得更加复杂。所谓的“诱惑利率”是指一种在最初一两年时间内实行低利率，而等这段时间过后利率和还款额都会上升的贷款方式，有时上升幅度还会相当大，并且相关费用也会有很大的差别。借款人在还款时还会得到积分，这些积分可以使其在今后享受更低的利息。此外，如果你提前还款，还要支付违约金。目前，与退休金方案选择比较起来，抵押贷款方案的选择要复杂得多，但二者的风险却同样大。

这里与其他领域一样，更多的选择可能使人们更富裕。但是，要达成这一可能，人们必须选择符合自己情况与偏好的贷款方案。那么，我们应当如何选择抵押贷款呢？经济学家苏珊·伍德沃德在2007年对7000例由联邦住宅管理局担保的贷款进行了研究。联邦住宅管理局为小额贷款提供担保，并且接受低额的预付金。伍德沃德的研究意在弄清楚，在对风险及其他因素进行控制之后，借款人在什么情况下能获得最划算的贷款。下面是几项关键的发现：

?在借款时，非洲裔美国人要额外支付425美元的费用，拉丁裔美国人要额外支付400美元的费用。（总的来看，借款人在平均借款额约为10.5万美元时支付的平均费用是3133美元。）

?生活在成人平均学历仅为高中水平的社区的借款人比那些生活在成人平均学历为大学水平的社区的借款人在借款时会多支付1160美元。

?通过抵押贷款经纪人办理贷款比贷款人直接办理贷款要多支付大约600美元的费用。

?对借款人来说，诸如积分和贷款手续费等是不可忽略的成本（这些因素使得贷款方案之间的比较变得更为困难），同时，经纪人办理贷款的附加费用要高过直接贷款。

从上述分析中我们可以得出一些基本结论。当市场变得更复杂的时候，会使那些“无知”的客户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缺乏专业知识的客户很容易受到顾问看似十分有帮助的建议，而实际上，这些建议自私且无用。在这一市场中，那些迎合富裕客户的抵押贷款经纪人经常会倾向于为自己建立起一种公平交易的好名声；而当面对那些贫穷的客户时，抵押贷款经纪人则更倾向于一次赚个够。

这些现象在最贫穷和最高风险的借款人市场得到了放大，这些借款人形成了所谓的次级贷款市场。关于次级贷款，人们经常持有两种极端的观点。一些人，尤其是政治立场激进的人或记者们会用诸如“掠夺性”等贬义词形容这些次级贷款。这一不分青红皂白的说法忽略了一个事实，那便是贷款风险越高，贷款人收取的贷款利息也越高。穷人和其他高风险借款人要支付高风险利息并没有使这一贷款成为一种“掠夺性”交易。实际上在发展中国家，小额信贷利率经常会高达200%甚至更高，而借款人却会因为借到这笔贷款而经济情况转好。为此，穆罕默德·尤纳斯在2006年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此外，还有一些人认为，对这一掠夺性贷款的骂声一片，其根本原因在于那些“左倾”的媒体记者没有看到高风险贷款需要支付高利息的事实。根据人们的经验，真理应当介于这两种极端的观点之间。因此，我们可以说，次级贷款既不全然是一件好事情，但也不是一无是处。

次级贷款好的一面是它能够为那些借不到钱的人提供帮助，从而使那些贫穷或有经济风险的家庭住上属于自己的房子或开拓自己的生意。次级贷款还能使人们具备进行大规模二次创业的能力，因为次级贷款人可以为大宗买卖提供贷款。并且，这些大宗交易能够帮助许多人实现美国人的一个梦想——住上豪华舒适的房子。实际上，绝大部分的次级贷款不是抵押贷款再融资便是房屋净值贷款。

那么，为什么有人会认为次级贷款是掠夺性的呢？因为次级借款人通常都没有专业知识，他们经常会遭到经纪人的盘剥。《华尔街日报》中有一篇头版报道详细叙述了一名叫作阿尔塔夫·谢赫的经纪人的做法。谢赫早先是一名板球运动员，后来摇身一变成了一名抵押贷款经纪人。他先后就职于两家抵押贷款公司，成功拿到了许多项贷款交易，并获利颇丰，但他的客户却没有因此获得什么好处。谢赫乐于交流的借款人都具有典型特征。经纪人会通过面对面、邮件及所有可能的方式主动接近借款人，表现出很热心的样子，来维持与借款人的关系。比如，住房装修承包商可能会在某处房子前面停下来，建议房主对其进行装修，然后顺便向房主介绍抵押贷款经纪人。

接下来，抵押贷款经纪人会向可能借款的人介绍各种形式的抵押贷款。这里，借款人可以“选择”利率、月还款额以及所需要的积分。最后一项选择特别令人困惑：积分是借款人通过支付一定的费用（在贷款之外的一笔额外费用）而获得的利息折扣，但是很少有借款人能够计算出花钱买这些积分是否合算（通常情况下都不合算）。

借款人同意接受某种抵押贷款的方式之后，按照法律要求，借款方应当进行“诚信评估”，罗列出所有的贷款费用，包括支付给经纪人的费用。尽管这项针对借款人的评估必须在其申请贷款的最初三天之内进行，但有时候这项评估会一直拖延到借款人签署抵押贷款合同之前。这时，评估报告已成为一摞厚厚的文件中的一部分，以至人们只能随便翻阅而无法逐条细读，这便失去了评估报告的本来意义。在交易即将结束之时也会发生同样的事情，经纪人会将一大摞资料拿给借款人，让他们阅读并签署。即便这些资料都是关于抵押贷款的条款和条件的，但对大多数人来说，签署这些文件只不过是走走形式。在该程序的后期，大部分借款人都不会再三考虑。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导致这一问题发生的部分原因在于人们的良好初衷。《诚实借贷法》一开始是旨在对贷款条件进行清晰的叙述。但是，由于其内容艰深，所以人们很难挖掘到其中“诚实”的部分究竟在哪里。对于高风险贷款，《住房所有权及权益保护法案》被看作是对借款人的又一个警告。但是，明细表中并没有明确地点出“高风险”这一暗含的信息，借款人只需要在表格上签字便可以了。有过买房经验的人都知道，他们要在很多表格上签字，而买家经常只是大体阅读一下这些表格便开始签字。

还有其他一些令人困惑的表格也会使借款人难以将贷款本身和相关的费用区分开来。抵押贷款表格的内容有好几百行，里面有许多数字，这些数字足以让人们对各项费用完全摸不着头脑。实际上，表格上面对许多费用并没有做出明确的界定。有些借款人并不知道，如果提前还贷，他们实际上要付出更高的代价，因为他们要支付提前还款的罚金。虽然大多数的次级贷款都有可变利率，但这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因为这只会加大人们理解这一交易的难度。

2007年，美国出现了严重的次贷抵押物被没收的现象，这引起了整个金融市场的波动，促使许多政府部门绞尽脑汁地去思考解决的办法。当然，市场自身可以解决一些问题，因为次级贷款投资人最终发现，贷款本身要比它看上去风险更大。（实际上，抵押贷款经纪人通过多种方式对贷款投资者和借款人造成了欺诈。）但是，市场并没有阻止这一问题的发生，因此便有了寻求更多干预调节的呼声。有人认为应当取缔“掠夺性”贷款，但是由于贷款生来并不是打着“掠夺性”的烙印，因此实施这样的禁令是非常困难的，除非能够断绝借款人的融资渠道。我们作为自由主义的温和专制主义者，当然不赞成这样的禁令。相反，我们希望能够改进选择体系，使人们能够做出更好的选择，从而避免这些掠夺性贷款利用人们的无知、困惑和脆弱的现象。实际上，我们认为如果将选择体系升级，则整个抵押贷款市场都会受益良多。

有一个基本问题是以前颁布的《诚实借贷法》已经远远不能满足实际要求。当利率可变并且有多项费用需要支付时，仅考虑年利率便远远不够了。为了便于比较，法学教授劳伦·威尔金斯建议进行一项改革，即限制可选择抵押贷款方式的数量，这可以将那些带有负分期还款或者大额尾付贷款性质的抵押贷款取缔。采取这类性质抵押贷款的借款人需要在借款的末期进行大额支付，因为抵押贷款和利息在之前的贷款期限内并没有足额偿还。我们要说明的是，如果借款人所面对的仅仅是几种有限的抵押贷款（比如说仅有几种30年固定利率贷款），那么借款人更容易做出明智的选择。威尔金斯认为，这类令人匪夷所思的抵押贷款的成本高于收益。威尔金斯还建议道，贷款评估的有效期必须维持30天，并且借款人在取得贷款之前应有一个等待期。尽管这一建议能够带来好处，并且其目的在于使人们更容易做出选择，但它并不能称得上是自由主义的温和专制主义，因为这妨碍了共赢合同的形成。可变利率抵押贷款（即便是抵押贷款利率）本身并不是一件坏事。对于那些计划在几年之内将房子卖出或者再融资的人来说，这类抵押贷款实际上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我们认为，RECAP可以为我们提供帮助。在信贷领域，我们可以考虑两种版本的RECAP。简单来讲，抵押贷款的贷款人应当在报告中列出两类贷款的成本：贷款费用和贷款利息。威尔金斯在一份报告中建议道，各种形式的费用都应当被列出，最终相加得出一个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