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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谭栀饮着热茶，话说茶能静心，可谭栀心中却一点儿也静不下来，恨不得将面前人赶走，连带着两缸桂花蜜亦让他从哪抬来，便抬回哪儿去!可昨夜是他自己应下，见阿毛阿贵抬着桂花蜜的身形渐远，他心中叹息，昨夜亦没饮酒，脑子坏了不成?竟稀里糊涂收下这人桂花蜜，往后自是同他发恼亦不得十全十分了。

幸得祁殊并未久留，饮下三两杯热茶，便要告辞离去，谭栀自是不挽留，只是福子临走前，还小声轻唤他：&ldo;木归&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唤得谭栀有些难过，望着他走远的身形，心绪都闷闷下来，送走祁殊与他楼中两名小二，便到了谭栀每日吃早膳时辰。

顺子正在天井旁拔杀好鸭子身上的细管毛，谭栀则饮着方才剩下的铁观音，身旁摆着一瓷碗澄黄桂花蜜，正用银勺挖食着，正是从谭栀送来桂花蜜缸中取出的，河海清宴厨子手艺当真一绝，酿桂花所用的蜂蜜应是槐花蜜，桂花香中有丝丝沁入的浅淡槐花香气，不仅口感绵甜绝妙，酿出的桂花蜜颜色亦漂亮惹人，他食着甜滋味桂花蜜，心中却不大欢喜，想着福子不时叹气。

顺子听他叹息亦能猜到几分，不多问，只道：&ldo;掌柜的现在可要食早膳?若要食，我便让厨子做去。&rdo;

&ldo;又是鸡汤与清粥?&rdo;，谭栀扭头反问，瞧模样对此兴致缺缺，顺子如何看不出他食腻这两样，笑着道：&ldo;掌柜的食腻了?&rdo;

谭栀点头，转回身去，瞧起来当真是食腻了，顺子却站起身甩净手掌水珠，坐于谭栀对桌：&ldo;掌柜的不欲食这两样，生滚肉片粥可欲食?小二们今日买的五花猪肉瘦了些，做红烧肉不大合意，厨子割下不少瘦肉，正欲做成瘦肉丸入汤。&rdo;

谭栀有些起意：&ldo;咱家厨子还会做这些?&rdo;

&ldo;富绅从前的大夫人是东南边近海人，膝下有俩儿子傍身，颇得富绅宠爱，厨子自是不会亦得学会，据说这味儿是得了大夫人的心，不愁滋味不好。&rdo;，顺子给他解释，见他似有几分兴趣，便站起道：&ldo;那小的便去吩咐?&rdo;

谭栀点头，对生滚肉粥的期盼，消去心中不少闷闷之意。

所谓生滚肉粥，下入粥中的瘦肉需得提前腌制好，厨子备做瘦肉丸子下汤，肉片自是腌好，而后便是支一砂锅煮粥，用今年新米，将新米煮至米香四溢，在锅中&ldo;咕嘟咕嘟&rdo;冒泡时，下入腌好的瘦肉，以竹筷搅之，瘦肉滚熟添入切细嫩姜丝，撒上碧绿葱花，便可出锅，食之米香肉香混合，绝妙的还是粥中瘦肉，恰滚熟的火候，口感细嫩爽滑。

于是没费多少功夫，顺子便端着滚好的肉粥至后院，砂锅仍栽有火的余热，&ldo;咕嘟咕嘟&rdo;的响着，锅中肉粥则香气扑鼻，颜色白绿相交，煞是喜人，谭栀执勺搅散粥面葱花，舀起的白粥既有碧绿葱花与嫩黄姜丝，还有滚熟的瘦肉，冒出氤氲热气，彰着它的鲜甜香气与滋味，叫人迫不及待想要送入口中。

好不容易吹凉一口，谭栀急急送入口中，只咬得滑嫩瘦肉，还未品得白粥滋味，便心下一凛，急急吩咐顺子道：&ldo;快去让厨子再做一份，待会儿叫臭石头也尝尝!&rdo;

第32章老石头动气

谭栀食着烫口的生滚肉粥，一口接一口，只觉得这带着米香的热顺着喉咙滑到胃中，化为热意钻进心头，叫人在微凉的清晨吃得面着薄汗，唇与鼻尖都被烫红一般，明明呵着热气，却仍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地食下，直到粥碗见底才肯罢休，打出一个饱嗝，谭栀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气，拿着软巾拭额发间的薄汗，心中直直夸赞厨子手艺，难怪是富绅的大夫人都认可的粥，如果他是富绅的小夫人，生不出孩儿来，亦要天天缠着富绅，叫厨子做粥予他吃。

谭栀心中赞着厨子手艺，待会儿便打算吩咐厨子，将这生滚肉粥的食牌挂大堂去，捏诀儿化出一枚小玉石，丢至桂花树干上，灵诀话音传入泥下：&ldo;老石头，出来食粥。&rdo;，他食得心满意足，自然也难生气，慢条斯理又传道：&ldo;你若不来，我便让你再领教领教我的烦人本事。&rdo;

话音落下没片刻，对桌便多出一人儿，赫然是徐宴，瞧着面带笑意，薄红未消的谭栀，按捺着性子终究还是摆出副温润模样：&ldo;粥呢?粥不在我如何食?&rdo;

&ldo;你急甚么?待会儿顺子便会端来，保准你食下便会连连惊叹。&rdo;，谭栀敲着石桌面，笑道。

果真毋需多时，顺子便端着热粥入了后院，厨子的米放得有些多，米粥&ldo;咕嘟咕嘟&rdo;冒着泡儿，欲要从锅沿溢出，顺子忙忙将砂锅放下，捏着耳朵散热，龇牙咧嘴模样好似真的被烫到，叫谭栀心中一急，赶忙捉他手瞧，见指腹通红一片，不免有些生气：&ldo;砂锅这般烫，端出时里边的米粥仍在沸腾，厨子亦真是，怎盛的这般满。&rdo;

顺子笑笑，不以为意地抽回手指，继续捏着耳朵，望着桌上肉粥，道：&ldo;不关厨子的事儿，他本想分盛两碗，我嫌麻烦便直接端来。&rdo;，谭栀一听气儿消去大半，但到底心疼他被烫红的手指，便要入酒楼拿碗勺，&ldo;我去多拿副碗勺，你与老石头将这锅粥分食了罢。&rdo;，言罢亦不管顺子答应不答应，便掀开布帘，弯身钻了进去。

不多时，谭栀将碗勺拿回，难得地给二人皆盛了粥，坐于桌前，带些希冀地问：&ldo;滋味如何?我觉甚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