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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四象（第1页）

星光点点落入河中，像是天上银河移步人间。

司无言背着背篓，行走在山林小道中，背篓里已经装满了大半红彤彤的山楂。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山顶的位置，青铭镇放眼可见，每到节日之时，站在山顶，百家灯火，银霄满天。

山顶上有一块大石头，洁白如玉，极其沉重，模样很像一头老虎，自司无言记事以来这块石头就在这里了，每年的风吹日晒，雨打雷劈，丝毫没有给这只洁白的老虎留下痕迹。司无言每次看到，心中都不由得感叹自然的鬼斧神工。所以这座山又叫白虎山。

少年坐在白虎山山顶，背篓放在一旁，看着远处发呆，也不知是不是幻觉，远处竟然有几道若隐若现的的亮点出现。可揉揉眼仔细的看去，却又什么也没有了。

司无言暗道奇怪，却也并未多想，看了看大半背篓的山楂，觉得差不多了，于是背上背篓朝着山下走去，踏着细碎的星光，听着山中夜莺的窃窃私语。

小镇北边的院子里，陈清水坐在屋内，桌上燃着一根香，他借着昏暗的烛光看着手中的一张白纸，白纸本是空无一物，可伴随着青烟弥漫，上面竟然缓缓浮现出文字。

“水至清则无鱼”

除却这句话以外，还有一副图，是五大王朝的疆域图，以外的地方都是灰蒙蒙一片，如同被迷雾遮挡。

陈清水哑然失笑，“也对，水至清则无鱼，人间太正则阴阳不衡，物极必反”。

于是陈清水起身收掉燃着的香，将纸放在烛火上烧掉，纸张很快化为一堆灰。他正打算吹掉烛火歇息的时候，窗外悠悠的飞进一只鸟，不过此鸟非彼鸟，而是一只黄纸折成的飞鸟。

见此情景，陈清水没有什么反应，轻呼一口气，烛火瞬间熄灭，一阵青烟弥漫，房内再无一人。

山脉深处一座大山上，此山极高云雾缭绕，颇为不凡。

山顶上有一块青色的巨大石头，好似翠绿的碧玉，模样是一条神俊威武的龙。山顶上还盘坐着二人，皆是老叟。

陈清水的身影缓缓浮现，刚一出现两个老叟立刻起身，恭敬一拜：“见过陈先生”。

陈清水并未回应，只是微微点头，若是在平常让人看到这幕，必然会惊掉下巴。要知道，满腹经纶的陈先生平日里可是极为注重礼仪的，平日里教导镇上的孩子们也都是不可失了礼仪，别人施礼需要回礼，这才是君子所行。

陈清水缓缓走到两位老叟身前，叹了口气，“你二人叫我来此，所为何事？”。

其中一个老叟看了看天，有些担忧的说道：“我二人多年来一直在镇守四象阵，如今四象阵已经破去三象，唯有最后这朱雀一象还残存些许灵气，但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今日有一三境道人化作砍柴老叟进到镇子里，带走了一个颇有天资的娃娃，经我二人探查之下，是一个名为无涯门的隐世仙门，如今三境都能自由出入，恐怕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修行之辈来此，说不定还会引来飘渺山的人，所以我二人今日在此打扰陈先生，就是想要问一个应对之法”。

陈清水闻言，双手负在身后，“你二人所说之事我已知晓，四象阵存在了上千年，破损消散是早晚的事，不过这青铭镇都是些凡人，也无伤大雅，若是那些修行之辈想来此挑选苗子，便随他们去吧，这些娃娃能被选中，也是他们的福缘所致”。

另外一个老者皱了皱眉，“但是飘渺山的人………”。

陈清水摆摆手，“无妨，一群臭鱼烂虾我还未曾放在眼里，纵使飞天第三逆即将来临，但我终归是第十境，倒是你二人停留在第八境应该已经有三百余年了吧？”。

两个老叟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陈清水说道：“修行还是要靠自己，我虽是第十境，但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你二人守护此地加上尸解转世了一生，加起来也有八百多年，与当年约定的期限早就过了，都选个好人家尸解转世去吧，日后还能再见，你们要报的恩，已经报完了”。

说完这句话后，陈清水化作青烟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清风，两个老叟对视一眼，也化作青烟消散。在他们离开的一瞬，旁边的青龙巨石从中裂开一道痕。

出了白虎山的司无言一路小跑，当快要到镇子的时候，忽然发现前面的路上躺着一个人，走进一看，是一个少女，头发乌黑，眉间带着英气，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只不过嘴唇乌黑，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像是极为痛苦，但那犹如明月清冷的绝美容貌还是让少年看出了神。

回过神后，司无言吓了一跳，赶紧退远，然后捡起一个石子扔向少女，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才敢再次走进，“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可以带你去找秦叔，他看病可厉害了！”。

听到有人讲话，英气少女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嘴唇微微的动弹，说出的话声音非常微弱，像是蚊蚁一般，说完后便昏了过去，但司无言还是清楚的听到了。

“救……我....”

司无言不敢耽搁，放下背篓，背起少女就朝小镇跑去，如果少女死了，而自己刚好在旁边，那可就跳进黄泉都洗不清了！虽然不会有人相信他会杀人。

毕竟司无言平日里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秦叔也常常说做人不能太善良，总得长点心眼，太善良的人总是吃亏的，可那份独属于少年的纯真心性，始终无法改变。

背上的少女吐气微弱，像是下一秒就会死去，司无言跑的飞快。

英气少女再次微微睁开眼睛，嘴巴在少年耳边轻柔且虚弱的说道：“为什么……救我？”。

司无言喘着粗气，说道：“因为你说救我，所以就救了，而且我也不可能看到有人受伤，见死不救的”。

少女闻言不再多说什么，闭上了眼睛，脑袋趴在少年并不宽厚但却让人感觉异常安心的背上，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