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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第1页）

顺利，还来得及回庵；倘或需要从长计议，是回庵去谈呢？还是一直谈下去，夜深了上岸觅客栈投宿，让悟心师徒住在船上。转念未定，听得帘挂钩响动，

是小玉出来了，&ldo;古老爷，&rdo;她说，&ldo;你请进去吧，我师父有事情商量。&rdo;

到得后舱，只见悟心在他的铺位上和衣侧卧，身上半盖着一条绣花丝被，长发纷披，遮盖了大半个枕头；一手支颐，袖子褪落到肘弯，奇南香手

串的香味，俞发馥郁了。&ldo;你有事？&rdo;古应春在这一面铺前的一张红木骨牌凳上坐了下来。

&ldo;杨师爷很晚才回来。&rdo;悟心说道：&ldo;恐怕要留他吃饭，似乎要预备预备。&rdo;

&ldo;菜倒是有。&rdo;古应春说，&ldo;船家一早就上岸去买了菜，只以为中午是在城里吃了，你又带了素菜来，所以没有弄出来。你闻！&rdo;

悟心闻到了，是火腿炖鸡的香味，&ldo;你引我动凡心了。&rdo;她笑着又说：&ldo;酒呢？&rdo;

&ldo;那更是现成，一坛花雕是上船以后才开的。我还有白葡萄酒，你也可以喝。&rdo;古应春又说：&ldo;倒是有件事得早早预备，今晚上你跟小玉睡在船上，

我跟雷桂卿住客栈，得早一点去定妥当了它。&rdo;

&ldo;不！&rdo;悟心说道：&ldo;睡在船上不妥当了，我还是回庵；不过船家多吃一趟辛苦。&rdo;

&ldo;那没有什么。好了，说妥当了，你睡吧！&rdo;

&ldo;我还不困，陪我谈谈。&rdo;说着，悟心拍拍空铺位，示意他睡下来。古应春有些踌躇，但终于决定考验自己的定力，在雷桂卿的铺位横倒，

脸对脸不到一尺的距离。

&ldo;古太太的病怎么样？好点了没有？&rdo;

&ldo;还是那样子。总归是带病延年了。&rdo;

&ldo;那末，你呢？&rdo;悟心幽幽地说：&ldo;没有一个人在身边，也不方便。&rdo;古应春想把瑞香的事告诉她，转念一想，这一来悟心一定寻根究底，

追问不休，不如不提为妙。

&ldo;也没有什么不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do;

&ldo;什么事都好省，这件事省不得，除非‐‐&rdo;悟心忽然笑了起来。这一笑实在诡秘，古应春忍不住问：&ldo;话说半句，无缘无故发笑，是什

么花样？除非什么？&rdo;

&ldo;除非你也看破红尘，出家当了和尚，那件事才可以省，不然是省不了的。&rdo;

&ldo;这话也没有啥好笑啊！&rdo;

&ldo;我笑是笑我自己。&rdo;

&ldo;在谈我，何以忽然笑你自己。&rdo;古应春口滑，想不说的话。还是说了：

&ldo;总与我有关吧？&rdo;

&ldo;不错，与你有关。我在想，你如果出家做了和尚，不晓得是怎么个样子？想想就好笑了。&rdo;

&ldo;我要出家，也做头陀，同你一样。&rdo;

&ldo;啥叫头陀？&rdo;

&ldo;亏你还算出家，连头陀都不懂。&rdo;古应春答说：&ldo;出家而没有剃发，带发修行的叫做头陀；岂不是跟你一样。&rdo;&ldo;喔，我懂了，就是满头乱七八糟的

头发，弄个铜环，把它箍住，象武松的那种打扮？&rdo;

&ldo;就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