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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间（第2页）

陈清扬神色复杂地盯着江陵看了半晌，嘶回一口凉气，支支吾吾道：“……这个……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嘛，同性也好异性也好，总之这个世界就是……就是……五彩斑斓的嘛……对吧？你说是不是？”陈清扬实在编不下去了，毕竟昧着良心讲话，自己本人也难免有点尴尬。

不过江陵却没有注意到陈清扬躲闪的眼神似的，开心地眯着眼睛笑了笑，又黏回到他哥哥怀里，搂着陈清扬的脖子不撒手。

“不过……”陈清扬想了想，试探着引导，“你还没见过几个女人，就说自己喜欢男人的话……不会有点太……太片面了吗？”

江陵摇摇头，声音无比诚恳：“……我其实……没有跟女人……但是，我有交过男朋友的……”

陈清扬瞳孔一缩：“你……你……你都交过男朋友了？”

“嗯。我在美国那段时间，跟同班的一个同学。”江陵说。

“同班同学？”陈清扬别提有多想骂娘，心想果然这孩子一没人管就得出事。

在陈清扬心里，男人和男人之间发生这种事情，那就根本不算谈恋爱也不算什么情侣关系，本质就是一个把另一个侵犯了，给钱这叫卖身，不给钱就是诱奸，还男朋友个大头鬼啊男朋友！陈清扬气得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又担心他弟弟是受骗上当的那一个，不好明说，接着打探道，“那你们……到……到哪种层次了啊？”

江陵这次倒很大方，丝毫没有扭捏，抬头望着陈清扬，声音干脆利落：“上过床了。”

陈清扬猛地绷直身子：“他强迫你的？！”

“不是……”江陵摇摇头，“是我追得他。”

“你……这……”陈清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了。

江陵却闭了眼枕回他胸口，满脸享受地自言自语道：“他跟哥哥很像，抱着我的感觉跟哥哥一模一样……”

“跟我？”陈清扬脑海里压在他弟弟身上那个禽兽的面孔逐渐清晰，然后幻化成了自己。

“对啊，除了……嗯……”江陵认真地回忆道，“个子比哥哥高一个头，五官比哥哥立体，眼睛更大，身材更好……”

“打住打住打住……”陈清扬听不下去了，“你直接说人家哪哪儿都比我强不就完了吗，有必要做这么残忍地对比吗？”

江陵笑得一脸狡黠：“……哥哥吃醋了……”

江陵笑得陈清扬慌起来：“我……我我吃什么醋？这有什么醋可吃？！搞笑！”

江陵笑着拍拍他哥哥的脸：“可我并不是因为他比你强才喜欢他，我看上他是因为他像你，”江陵说，“在美国的时候他也像哥哥一样照顾我。”

陈清扬握住江陵的手，及时阻止了他轻佻的举动：“那你们现在……还有往来吗？”

江陵不由发笑：“当然没有了，我现在都有哥哥在身边了，还需要一个替代品做什么？！”江陵说着话抽回了手，顺着陈清扬的胸口滑下去，在小腹的位置徘徊，若有若无地触碰他的下体。

陈清扬这次没有任其自然，而是往回收了收身子，不露痕迹地避开了。气氛莫名变得奇怪起来，兄弟两人正以一种尴尬的姿势，谈论着尴尬的话题，一时哑口无言，又尴尬地四目相对，而陈清扬这颗在生意场上上了发条一般的脑子却尤其喜欢在这种关键时刻掉线，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问了江陵一句：“那你……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哪个啊？”

江陵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搞得尴尬了一下，顿了顿，却慢慢看着他哥哥笑开了，凑过脸来，用嘴唇贴着陈清扬的嘴唇吐气：“……那……哥哥喜欢我是哪一个？”

江陵若即若离地用嘴唇轻碰陈清扬的唇角，一点一点地在伦理的界限来回试探，聪明地叫人难以抓住把柄，又勾引地让人五内俱焚。

明明是早已经被人玩烂的小孩子把戏，可还没撑得了多久，陈清扬就觉得自己连呼吸都不稳了，他握住江陵的下巴，一把推开他硬逼过来的柔嫩：“江陵……”陈清扬缓了两口气，道，“你压得我没办法喘气儿了……”

第二天清早，陈清扬比平时早起了一个多小时，收拾完毕的时候，厨房都没来得及把早餐弄好。

等早餐的时间里，陈清扬独自一人在正院里转悠，贴着游廊绕了两圈，到西厢房前面站定了，一面仰着头打量着西边的三间屋子，一边思忖什么似得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南山正站在鱼池边喂鱼，看见陈清扬大早上一个人发愣，走过去问道：“少爷在看什么？”

陈清扬摇摇头，指了指厢房问：“最近有叫人打扫吗？”

“……少爷是说西厢吗？”南山回道，“前几天吴家公子来住，我差人稍微收拾了一下。”

“家具什么的都齐全吗？”

“里面的家具陈设还是少爷您之前在的样子，一点儿没变。”

陈峰在世的时候，陈清扬还没有资格住正房，在西厢房睡了二十多年，直到他父亲去世，他成了一家之主，才搬进正房居住。

“好，那你看着再补充一些家具进去，仔仔细细打扫一遍。”

“是。”南山点了头，又问，“是有什么贵客要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