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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间（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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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练习打靶过于消耗体力，最近一连几天，陈清扬晚上到家的时候江陵都已经趴在双人床中间摆好大字，一手抓着一只枕头，一呼一吸打着小鼾睡熟了。

陈清扬舍不得叫醒他，每次都是轻轻把他一边的胳膊腿收收好，给自己挪出一溜窄边儿，然后侧着身子躺上去，再勉强蹭一角被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凑合一宿，等天亮了再悄默声地起床离开。

陈清扬一边暗自嘲笑他弟弟的体力，一边为自己明智的决定感到自豪，最起码江陵这个因为整天无所事事而精力积累过量的孩子再也没力气在做梦的时候踢被子讲梦话甚至给他来什么泰山压顶了。

这天晚上，陈清扬再一次侧躺在双人床边沿，满眼欣慰地看着他身边傻乎乎的弟弟甜甜地在梦里咂嘴，然后帮他拉好被子，自己打了个哈欠，也心满意足地合眼睡了过去，没曾想到了半夜，突然感觉自己的睡衣给人解开，然后被一团的燥热绵软给拱醒了过来。

“江……江陵……”陈清扬闭着眼喃喃，“你……你在干嘛……”

躁动停了两秒钟之后，他听到江陵在被子里问他：“哥哥，我真得比一般人快吗？”

“……什么？”陈清扬半醒半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那个……”江陵裸着身子从他胸口滑上来，声音小得没有底气，“你上次……说……说我快……”

“……快？”半醒半睡之中，陈清扬突然记起之前在浴缸里调侃他弟弟的事来，一想到他当时随口一句玩笑话被江陵记到现在，如今还煞有介事地向他求证，陈清扬就憋不住想笑，然后硬生生把自己笑醒了过来。

陈清扬心想，说他什么都不懂吧，他还知道这东西快了不好，说他什么都明白吧，居然还能为这种事儿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天，搞得大半夜都睡不好觉，这孩子真是太好玩儿了！

“还笑！？”江陵从被子钻出来闹他，被陈清扬按住了。

“诶呦喂，这你也能当真？”陈清扬笑着把他环到怀里，趁机往床里挪了挪身子，“哥哥跟你开玩笑的！”

江陵被他箍到怀里勒得动弹不得，贴着他哥哥问：“那……那我的耐力……是不是正常啊？”

陈清扬又笑了一回道：“你之前右手不方便忍了那么久，又是第一次让别人帮着做……快一些很正常啊。”

江陵小心翼翼：“所以……还是有点快？”

“快点怎么了？”陈清扬憋住笑，开始一本正经地误导小孩子，“我觉得快点挺好的啊。”

“骗人！”

“那你说，你说快有什么不好？”

“……”江陵果然被问地哑口无言。

“……所以说，快一点可以速战速决嘛。”陈清扬成功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拍拍江陵的背，“睡了睡了，明天我还约了人谈生意呢。”

江陵的头埋在陈清扬的胸口，消停了半晌，等他哥哥的呼吸又开始重起来的时候，他才撅起嘴巴亲了亲陈清扬袒露出来的胸肌，轻轻地说：“好像……对于我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陈清扬前脚已经入了梦，迷迷糊糊应了声，呼吸再一次平稳下来。

江陵看时机差不多了，慢慢从陈清扬放松的两臂之间钻出来，轻轻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因为我……其实喜欢男人的……”

这句话宛如一道闪电从眼前的黑暗里划过，陈清扬脑子里轰隆一声巨响，心脏一紧，从头到脚打了个寒战，这一次他是彻彻底底地清醒了过来，睁眼的时候江陵正跟他脸贴着脸，眨巴着眼看他。

陈清扬微微闭了闭眼来调整面部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惊讶，只轻轻地哦了一声，半晌，才冷静地反问：“是真的吗？”

江陵点点头：“……是真的，江陵没有撒谎，这是江陵自己的秘密。”

“秘密？瞒着哥哥的秘密吗？”

江陵又点点头：“嗯。”

“为……为什么？”陈清扬怕他再说出什么让自己突然心肌梗塞的话，问得十分小心谨慎。

“因为……我……”江陵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有些惭愧地低下头，“我怕哥哥你讨厌……”

陈清扬慢慢撑着身体半坐起来，仰在身后皮质靠板上，一手掐着自己的太阳穴揉捏，一手伸出去轻轻爬梳着江陵的刘海：“……怎么会呢？”

江陵对他哥哥这次超乎寻常的淡定表现颇感意外，因为对于像陈清扬这种传统保守的典型东方人来说，乍一听到这种事情，即便是装作毫不在意，也难能演得那么天衣无缝。

江陵瞪得圆溜溜的眼珠子里泛起亮亮的水光：“哥哥……哥哥真得不嫌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