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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那种对彼此生活的参与感的消磨，才最难以忍受。

nbsp;nbsp;nbsp;nbsp;郁野从前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痛苦的生活，忙得像被闷在罐子里的苍蝇，为了找一条出路，撞得头昏脑涨，晕头转向。

nbsp;nbsp;nbsp;nbsp;最累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你都不要我了，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我自暴自弃也不关你的事。

nbsp;nbsp;nbsp;nbsp;可第二天一早起来，还是按时抵达实验室，继续在缺氧的玻璃罐里找出路。

nbsp;nbsp;nbsp;nbsp;一直捱到9月中旬，郁野回国。

nbsp;nbsp;nbsp;nbsp;他回家放了行李，第一时间去程桑榆那儿——康蕙兰知道他回国，叫他到家里去吃个晚饭。

nbsp;nbsp;nbsp;nbsp;到了之后，郁野补送上给康蕙兰的伴手礼，和给斯言的迟到的生日礼物。

nbsp;nbsp;nbsp;nbsp;康蕙兰把菜备好了以后，就拉着他问了许多暑期科研的细节，忙不忙、累不累、吃不吃得惯等。

nbsp;nbsp;nbsp;nbsp;郁野一一回答了。

nbsp;nbsp;nbsp;nbsp;他感觉到一阵后劲很足的钝痛，因为康蕙兰似乎真的已经把他当做家人看待，才会这样地关切，甚至于都显得有些啰嗦——啰嗦在他这里，根本就是一种奢侈。

nbsp;nbsp;nbsp;nbsp;康蕙兰叹声气：“距离这么远，不容易吧？”

nbsp;nbsp;nbsp;nbsp;郁野没法说“还好”。

nbsp;nbsp;nbsp;nbsp;“你放心啊，桑桑好得很，她照顾得好自己，到时候你就把你的学业顾好就行。”

nbsp;nbsp;nbsp;nbsp;郁野很迟缓地“嗯”了一声。他知道这句话对他而言，起不到什么安慰的作用。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微信上说7点到，但直到7点半，才说马上到门口了。

nbsp;nbsp;nbsp;nbsp;郁野有些坐不住，说下楼去门口接一下。

nbsp;nbsp;nbsp;nbsp;康蕙兰抿嘴而笑：“去吧。”

nbsp;nbsp;nbsp;nbsp;郁野下了楼，起初是快步走，紧跟着一路小跑。

nbsp;nbsp;nbsp;nbsp;走到小区门口，正好看见程桑榆从一部快车上下来。

nbsp;nbsp;nbsp;nbsp;她拿好包，反手甩上门，往门口方向走来。

nbsp;nbsp;nbsp;nbsp;郁野瞧了一眼，不由皱眉，因为程桑榆好像右脚有点使不上力，一瘸一拐的。

nbsp;nbsp;nbsp;nbsp;他赶紧两步走过去。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这时候抬眼，视线跟他对上，愣了一下，露出笑容：“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脚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哦。前两天去片场

nbsp;nbsp;nbsp;nbsp;崴了。”

nbsp;nbsp;nbsp;nbsp;“……怎么不告诉我？”

nbsp;nbsp;nbsp;nbsp;“那会你应该在睡觉，就没给你发消息。”

nbsp;nbsp;nbsp;nbsp;“……那后来呢？”

nbsp;nbsp;nbsp;nbsp;“后来……”程桑榆看他一眼，忙说，“抱歉。我想只是小事，告诉你只是徒增担心，所以……”

nbsp;nbsp;nbsp;nbsp;“这样我不是更担心吗。”郁野抿住唇。

nbsp;nbsp;nbsp;nbsp;“其实没有多严重，只是上下楼不方便。”

nbsp;nbsp;nbsp;nbsp;“也没法开车？你这几天一直打车上班？”

nbsp;nbsp;nbsp;nbsp;枳花西路堵得很，要打上车，至少得提前半小时起床。

nbsp;nbsp;nbsp;nbsp;“有时候打车，有时候蹭简念或者沈既明的。”程桑榆一顿，立即补充，“坐沈既明的车的时候，车上还有小周，不是单独。”

nbsp;nbsp;nbsp;nbsp;郁野心情格外复杂。

nbsp;nbsp;nbsp;nbsp;诚然不高兴她将这样的事视为“小事”，虽然以她的性格，可能确实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nbsp;nbsp;nbsp;nbsp;他更不知道作何表情的是，她打的这一句补丁。

nbsp;nbsp;nbsp;nbsp;“……我相信你。即使单独也没关系。”

nbsp;nbsp;nbsp;nbsp;“嗯。我知道。但还是告诉你一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