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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ldo;仰恩嘛！我在后面都听见了。论什么辈分，就叫恩弟好了，行不？&rdo;

青年走过来，有人给让了座，就坐在仰恩的身边儿，他穿了件月白的棉长衫，带来一股清冷的空气，仰恩却因此振奋了一下。他一抬头，正对上男子清澈的眼眸，也不回避，干脆说了声：&ldo;好啊！&rdo;

&ldo;我叫原尚文，她们都叫我大哥，你叫我&lso;尚文&rso;也行。&rdo;

仰恩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上扬，隐约地笑了，原尚文，和自己想象的模样，竟不大相同呢！不知道是不是回应他的微笑，仰恩觉得原尚文很神秘地，冲他眨了下眼睛。只是来不及细想，锣鼓&ldo;镪镪&rdo;响起来，好戏开始了。

戏正唱得热闹，二管家原丰弓着腰在肖仰思的身边，低声在耳边说：&ldo;恩少爷住的地方成问题了。&rdo;

仰思微皱了皱眉：

&ldo;不是说好安排在西院的客房吗？&rdo;

&ldo;夏老板带的人比原来说的多了两个，再说，也不好让恩少爷和那些人挤一个院子吧？&rdo;

&ldo;那，没别的空房啦？&rdo;

&ldo;二少爷的院子倒是有间，平时都给他的随从准备的。可二太太说，二少爷今儿回来肯定会带副官，那房得留着。&rdo;

这眼瞅着正月就到了，副官不用回家过年吗？怎么会跟过来？肖仰思心里清楚，这是老二那里不让住罢了。肖仰思并不和其他的姨太住在一起，原风眠给她盖了座二层小楼，起名&ldo;思眠轩&rdo;，这让其他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姨太太们心里很不舒服。为了堵她们的嘴，肖仰恩把楼上让给年纪大些的小姐住，自己住楼下。其他的人没话说，但她和老二的关系却一直不好，所以这会找碴绊她一下，她倒也有心理准备。

&ldo;怎么回事？&rdo;坐在一边的原尚文探头过来问，&ldo;有什么问题？&rdo;

&ldo;我那院子里都是女眷，不方便。本来想让仰恩住客房，可忘了容庆班的事儿了。&rdo;

&ldo;住我那儿吧！烟儿过了正月就搬出院子，恩弟可以住那屋。这两天先跟我挤一张床。&rdo;

&ldo;那方便吗？&rdo;

&ldo;怎么不方便？两个男人怕什么？&rdo;

&ldo;那也行，等别的房一空，我就叫仰恩搬出去。&rdo;

&ldo;不急。&rdo;原尚文对二管家说，&ldo;听见了吗？把恩少爷的东西先搬我那头去吧！&rdo;

台上很热闹，夏玉书星眸流转，仪态万方，可仰恩的心思怎么也不能集中，眼睛里是一片绚烂的颜色不停翻转，耳朵不能选择声音，却不能破译铿镪错落里要表达的内容，神思正胡乱飞舞，原尚文的嘴巴凑到他耳边：&ldo;喜欢京剧吗？&rdo;

仰恩扭头看着尚文，眼睛里是个没憋住的笑：

&ldo;你说呢？&rdo;

&ldo;嘿嘿，跟我来！&rdo;

外面冷得紧，没有风，好象能听见空气结冰的声音。仰恩双手揣在袖子里，跟上尚文的身影，在回廊里穿梭：&ldo;这是去哪儿啊？给人发现了怎么办？&rdo;

&ldo;回去睡觉。我看你都快累死了。&rdo;

尚文停下脚步，借着雪地青白的反光，看着身后跟上来的仰恩，他的鼻头冻得红红，一双眼睛却清醒很多，黑白分明，在夜色里说不出的好看。

&ldo;这戏一唱起来，屋子里那些女人就都给夏老板给迷住了，谁还在乎咱们啊？&rdo;

&ldo;我姐姐知道吗？&rdo;

&ldo;我跟跟五姨说过，你东西都搬我院子里了。&rdo;

&ldo;哦。&rdo;仰恩放了心，&ldo;那咱们快走吧！真冷。&rdo;

屋子很大，床前生了一火炉。

&ldo;二管家东西送过来吓了我一跳。怎么也没人先交代一声？&rdo;烟儿从柜子里又搬出一床棉被，&ldo;今晚先将就着吧，明儿个我让人把外屋的火炕烧起来，就睡开了。&rdo;

&ldo;没事儿，恩弟，你不介意挤一张床吧？&rdo;

仰恩摇头。

&ldo;恩少爷是没问题，大少爷你从小到现在，哪跟人合睡过呀？行了，睡不好也是你活该！&rdo;烟儿四下里看了看，&ldo;没什么事儿我下去了。&rdo;

&ldo;走吧走吧！&rdo;尚文扬手打发走了烟儿，&ldo;她从小跟我，嘿，给我惯坏了。不过，刀子嘴豆腐心，对人可好哪！恩弟，你是真的不介意吧？&rdo;

上床前，尚文又问了一次，得到了仰恩的允许才钻进自己的被窝。一个人睡的时候觉得床很大，可多了一个人，又觉得小，不然，仰恩的声音怎么离自己这么近？

&ldo;我小时候老生病，娘晚上得守着我才安心。所以一直跟娘睡到十岁，那年得了怪病，大夫说传染的，不让娘跟着我。病医好以后，倒不习惯晚上有人陪，才开始一个人睡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