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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ldo;现在身体可好些了吗？&rdo;

&ldo;好多了，自从那场怪病以后，连先前的小毛病也没了。&rdo;

&ldo;因祸得福，好事。对了，我今天下午就看见你了。&rdo;

&ldo;在哪儿呀？&rdo;

&ldo;东城门儿那里。你呀，可是没听五姨的嘱咐，下车玩儿去了吧？&rdo;

那是车刚进奉天，城里真热闹，因为接近正月，路上的小摊儿一个接着一个，卖什么的都有。仰恩没见过这阵仗，兴奋得不得了，虽然父母姐姐的嘱咐不要到处乱走，还是忍不住下车逛了一番，不仅吃了好几个摊儿上的东西，还买了只五尺长的大风筝。

&ldo;可别跟姐姐说，她要是告诉家里，我就要挨骂了。&rdo;

&ldo;你也怕挨骂？&rdo;

&ldo;怕，怎么不怕？娘一哭我就没辙了。不对呀，&rdo;仰恩反应过来，&ldo;你那会儿怎么认识我的？&rdo;

&ldo;你和五姨长得这么象，我几乎一看见你，就知道你是谁啦！所以，我认识你在先。&rdo;

&ldo;不对！&rdo;仰恩含笑纠正，&ldo;我认识你更早呢！姐姐的书信里经常提到你。&rdo;

&ldo;哦？真的？说我什么？&rdo;

&ldo;都是说你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儿。&rdo;

&ldo;我说你见了我怎么一点儿也不拘谨，原来早就认识。&rdo;

&ldo;对呀！我在家里都不敢淘气，认字以后看姐姐以前给家里的旧书信，几乎每封都提你怎么变着法儿地捣蛋的。就很佩服你，心想，你怎么那么敢呢？&rdo;

&ldo;哈！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直是英雄来着？&rdo;

严冬的午夜，安静得连虫叫都没有，窗棱里传出低语浅笑，碎碎的声浪，淹没在夜色里，悄悄地没了。直到过了半夜，灯熄了，原尚文看着黑暗中床里肖仰恩的背影的轮廓，眼睛渐渐睁不开。朦胧中感到身边的人好象在发抖，他没动，过了一会儿，浅浅的呻吟传了出来，这才觉得不对，起身拉开电灯，就见仰恩的脸白得吓人，嘴唇发紫，混身蜷成一小团儿。

&ldo;恩弟，恩弟，你这是怎么了？&rdo;

仰恩睁了眼，颤抖着说：&ldo;冷，冷，我冷。&rdo;

尚文回身看床前的火炉虽然还在着，却着实没什么热气，连忙翻身下床，用烧火棍捅了捅，见火苗又着上来，才回到床上，对仰恩说：&ldo;没事儿啦！一会就暖和了。&rdo;

说着把自己的被子也给他压在身上，又紧紧给他裹住。无奈仰恩并没因此&ldo;没事儿&rdo;，依旧抖得厉害，尚文心里终于有数，八成是有畏寒的毛病。

&ldo;你在家那会儿，冷起来怎么办？&rdo;

&ldo;冬天，娘都在我屋里生两三个火盆的。&rdo;

&ldo;怎么不早说？&rdo;尚文看了看半死不活的那盆火。&ldo;我让烟儿再生两盆火去。&rdo;

&ldo;别！别！大半夜的别折腾，烟儿要生气的。&rdo;仰恩跳起身，拉着尚文的胳膊，低声说，&ldo;过一会儿就好了。真的！&rdo;

&ldo;快躺下，&rdo;尚文一边把仰恩再塞回被里，心里琢磨着烟儿那脾气，半夜给她吵起来，是要不高兴的，&ldo;不用她，我去给你生火，你乖乖躺着，别动。&rdo;

说着也不给仰恩反对的机会，转身批了件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