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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第1页）

姜碧瑶微微嘟了粉唇，说：&ldo;可是碧瑶素来只在书中听闻边城极景，心中也一直向往。陛下能不能……&rdo;

慕容炎转过头，直视她的双眼，说：&ldo;不能。&rdo;姜碧瑶微怔，那时候他眼中的果决令她觉得陌生。等到她明白，慕容炎是真的不会带她同行时，他才说：&ldo;边城苦寒，路途艰辛，你不必前往。&rdo;

姜碧瑶这才反应过来，忙举杯道：&ldo;如此，碧瑶只好祝陛下路途顺意，早日归来了。&rdo;

慕容炎同她饮了一杯酒，这才温言道：&ldo;你素来懂事，孤也不担心什么。孤不在的日子，后宫诸事，由你和王后共同处理。&rdo;

姜碧瑶这才开心了些，与他对饮。姜碧兰一直低着头，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她确实是收敛了许多。慕容炎也不再多说，只是看了一眼达奚琴，又看了一眼左苍狼，心思莫测。

第二天，慕容炎启程前往马邑城。左苍狼随行，薜东亭留下守护宫闱，王楠、许琅带兵护驾。仪仗列出几里长，一路浩浩荡荡。慕容炎一身金色的战甲，盔上红缨鲜艳，英气犹胜当年。

左苍狼却选择了车驾，此去西靖，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波折。当然还是保存体力得好。因为无人会在意，终究也学会了自己保重，不再逞强。

一路无话，等到车行至马邑城，慕容炎直接去了白狼河。白狼河两人岸之间，西靖和大燕的军队俱都严密布防，放眼一望，密密麻麻全是甲士。

河中心有一艘巨船，船中央设了高台，周围无障无蔽，视野辽阔。周信见他过来，立刻前来回禀：&ldo;陛下，我方已经严密搜查过船只与水域，没有问题。&rdo;

慕容炎略略点头，转头看了一眼左苍狼，说：&ldo;跟上。&rdo;

左苍狼跟着他乘船踏上巨船，前方西靖皇帝简炀也乘船而来，双方相会，西靖帝简炀上下打量左苍狼，微笑说：&ldo;左将军，别来无恙？想不到左苍狼穿上衣服，也是风情不减。&rdo;

袁戏等人闻言，立刻就欲拔剑，左苍狼竖手制止。慕容炎说：&ldo;卫将军回朝之后，提起西靖，曾言西靖礼仪奇怪，外臣面见君主，须寸屡不着。如此礼仪，孤也是闻所未闻。&rdo;

简炀这才上下打量慕容炎，他跟慕容炎也是第一次见面，当下笑道：&ldo;当初燕国太上皇慕容渊口口声声称寡人为君父。若论辈份，燕王当是寡人孙儿辈，如今觐见长者，就是这般礼仪吗？&rdo;

他这话一出，周信等人都是面色一变。慕容炎微笑，说：&ldo;当初靖强燕弱，太上皇敬的不是靖国君主，而是有能有识之明主。可是随后数年，靖国数次伐燕无功，已成燕国手下败将。这辈份，也是时候纠正了。&rdo;

简炀冷哼了一声，慕容炎正色道：&ldo;如果简兄此次前来，不是为了口舌之争的话，就请简兄解衣吧。&rdo;

这回轮到简炀和周信等人愣住了，简炀问：&ldo;什么？&rdo;

慕容炎说：&ldo;当初孤王的卫将军前往西靖国都，简兄曾令她人前解衣，并以西靖百姓奔走相迎。孤王想，这当是西靖迎接来客之礼仪。如今你我会晤，虽是于边城河上，但礼不可废。简兄请吧。&rdo;

当时正值三月，春寒料峭，何况是在边城河上？简炀怒极反笑：&ldo;燕王此次，真是诚心前来结盟的吗？还是只是为报一己私怨，泄愤而已？&rdo;

慕容炎轻掸衣角，说：&ldo;不瞒简兄，兼而有之。&rdo;

简炀怒道：&ldo;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你我毕竟是一国之主。难道还要赤、身、裸、体，登临台上，以为天下笑谈吗？&rdo;

慕容炎说：&ldo;孤虽为燕主，然而入乡随俗的道理却是懂的。既然这是西靖的规矩，孤当然也愿意遵守，以示诚意。&rdo;

简炀说：&ldo;慕容炎！&rdo;

慕容炎笑说：&ldo;孤已做到此等地步，简兄仍无动于衷，看来是无意和谈。如此，孤久留无益，就此告辞。&rdo;说完，一拱手就要走。简炀气急，慕容炎竟是真的转身准备走了。

任旋等人俱是暴怒，简炀总算还未失理智，问：&ldo;今日之举，受益的并非我西靖一国，你非要置这一时之气吗？&rdo;

慕容炎说：&ldo;简兄言重了，当初简兄既然要求我卫将军执礼而至，今日简兄就需依礼而来。否则结盟之事，休要再提。&rdo;

简炀怒极反笑，然而此时西靖确实已经将粮糙兵马俱都屯集完毕，军队拖一日就耗费一日钱粮。先时只道他万无反悔之理，哪里想到他会在这里等着他。简炀咬牙，随后解下披风，递给任旋。任旋急道：&ldo;陛下！&rdo;

简炀不言，又解下外袍，最后一怒之下，索性除下中衣，见慕容炎还不作声，他怒道：&ldo;莫非你要寡人独自吗？&rdo;

慕容炎这才缓缓解衣，递给身后的左苍狼。简炀见他也解衣，反倒愣住。慕容炎除去外袍、中衣，随手递给左苍狼捧着。随后脱下靴子置于船头。

最后两位君主均着赤着上身、光着双足，仅着白色中裤同登高台，以缔盟约。简炀与他割破手指，滴血入杯中，突然说：&ldo;你很不错，比你那废物父亲强出许多，寡人喜欢你。&rdo;

慕容炎滴血之后，放下小银刀，说：&ldo;承蒙简兄爱重，孤王虽不喜男色，但也愿在后宫之中置一宫苑，安置简兄。&rdo;

简炀气结。

☆、第111章离间

白狼河上，巨船搏浪，慕容炎和简炀迎风而立，共执玉敦，向北宣盟。

饮完血酒，简炀问：&ldo;寡人一直有一事想问燕王。&rdo;慕容炎说：&ldo;请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