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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呀！”今上略微笑道，转而吩咐道，“叫萧予安那边盯紧些，怕是要到了收网的时候。朕的小皇子就要生了，他们等不了多久的。”若是叫皇后真诞下龙子，即便真叫云南王篡位成功，这孩子处理起来也是个难事，更别提满朝的文武大臣未必肯给他面子，拥立个幼帝登基指不定还能叫他们得了从龙之功呢，哪里肯跟着个弑兄夺位的皇帝，稍不留神怕连命都没了，自然精明着呢。虽说皇后一直未曾对外明说有了身孕的日子，可有经验的妇人打眼一看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便也能想些怕是这两月的事儿。云南王自个动作都加快了许多，同云南王府里留守的儿子书信往来也多了不少。他这十几年来在云南别的事没干，招兵买马、私铸银铁的死路子倒是磨了几条。来时不知有多少双皇帝的眼睛盯着，自然也不敢带上他们，毕竟同长安城精英守备比起来这群人不过是充个人数的功能，这两个多月来却是叫儿子悄悄分了几批送过来，一路瞒过守城的官兵，此时早就在长安城外待命了。说起这云南王世子，是他在外头养的妾侍生下的儿子，一出生就被去母留子，抱回府上自己养着，对外只说是故友的遗孤，同云南王妃关系也就是泛泛，故而这孩子轻而易举便接受了父亲之后的说辞。他可精明着，自己父亲是堂堂云南王，自己再次也是一个世子；更别说他若是真能更进一步，自己也未必没有更大的造化，便全力支持着父亲的决议，对自己名义上的母亲也没什么好态度，便是死了，也不见得有半滴眼泪，活生生一个薄情儿。此时也乖乖在城外头等着，只待父亲一声令下，便要攻进长安，拿下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南蛮使臣那边也是虎视眈眈，他们虽说离长安路途遥远，能被选来谈判想来心机谋略手段也是可见一斑，早早便同那边的王布好了边关的格局，也是打算趁着扶持新王上任的时候得些好处；再不济，也能浑水摸鱼从边疆边疆讨便宜，更是厚着脸皮待在长安。一时间长安城虽说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的，实际上各家也都有了各家的心思。像赵家、陆家这类世家贵族，虽说不管皇位上坐了谁都不见得对自家有什么影响，到底也不愿意再重新去适应新帝，故而对一些找上门来的也就是直接称病不见，一丝面子也不曾给过；云家虽是寒门，也盼着有份从龙之功，可也算是今上心腹，加之云恪云大人本就名声在外，自然也不会有人上门来讨嫌，满长安城里也就他们府上门可罗雀；能被收买利诱的，无非就是想更进一步的那些个人，樊家也赫然在列。樊公子自从被萧予安狠狠打了一顿，腿都有些瘸了，再也不见着往日里的英俊潇洒；在长安城名声也不好，已是适婚的年纪了也没人再同他家商量订亲的事；外室阿芜的孩子没了不说，连人都再没了影，自然同程家结了仇怨。此时见着有个好机会翻身，樊大人连想都没想就应了，只盼着有个从龙之功未来能成为另一个勋贵之家，自家儿子也好再找亲事。萧予安作为罪魁祸首也没见着有什么愧疚之感，何况他不过一月禁足之期，早早就辞别了赵太傅官复原职，不过也不时上门去拜访，学着做些沙盘棋局之类的，也总是能得些新的感悟。今日像以往一样再来时便遇见了一同上门的陆双瑜和云宁之两人。小娘子马上就要及笄了，也是时候告诉阿爹阿娘实情，可到底不太敢，便来先行找了知道他身份的赵太傅，早早叫他知道了，以后也好在阿娘面前为他们美言几句。赵太傅虽说未曾领兵，可他少时也研究过不少这些个东西，同自幼便跟着萧大将军在战场上见识世面的萧予安也能打个有来有回，偏二人都不服彼此，像两个小儿童一样，各自研究着。陆双瑜偷摸摸往书房一瞧，稀罕极了：“我倒是鲜少见外祖父这样。他那沙盘呀，好久都没拿出来了，现下都这把年纪了，居然还能拿出来卖弄！”赵夫人直接把他二人带了进去：“别在外头站着，今日冷着呢，着凉了怎么办？进去看看你外祖父怎么莫名同个小辈计较的，都多大的人了还同你一样！”沙盘摆的莫名其妙，陆双瑜看得头疼，小声嘟囔道：“这些都是什么呀？看不懂！”“这是战争前将士们常用的。”云宁之拉着她的手道，“看着虽然小小一个，确实整个沙场的演变。”赵太傅冷眼瞧了瞧这两人，虽尚未明说，可他是几朝的老人了，看人的眼光毒辣的很，只是略微一看便有些明白，意有所指道：“窈窈同云家的孩子交情似乎是极深？这来看我也是挽着手，怎么，怕我为难你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