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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蛤蟆眼的大黄牛（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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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家里买来了一头大黄牛，与众不同的是，它长了一对“蛤蟆眼”，就是双眼大而鼓。我娘说长着蛤蟆眼的牛“活儿好”，于是在牛市上选择了它。果然，这头牛比较老实听话，就是动作慢吞吞的。家里没有草料，我的年龄又正合适放牛，所以我娘经常派我去放它。

在放牛时，我很害怕其他小孩的牛和我的牛靠近，十次可能有五次它们会单方发起挑衅，或者做类似交配的动作，俗称“骑牛”。这时两头牛要么抵架，要么奔跑。

抵架时我就站在三米之外，牛角相撞的咔咔声听得很清楚，还有头骨相撞的既闷又脆的声音，听得人心惊。我心想：“这么个撞法，牛角还不撞折了？头骨还不撞碎了？牛会不会撞傻？”我一般赶紧壮着胆子使劲拽牛绳，把自己的牛拽走，但有时心里替它委屈，并揣测它的想法：“你拽我干嘛？你把我的头拉住、拉歪，那头牛不正好抵我的侧脸和脖子吗？你这不是害我吗？！”是啊，经常在我拉牛的时候，它受到了对方的攻击。可是不拉也不行啊！万一撞坏了，我回家后准挨数落、挨骂啊！所以我经常一边拉自己的牛，一边督促恳求另一个小孩赶紧把他的牛拉远。

有时发生“骑牛”（这里要告诉看官，不只是公牛骑母牛，母牛有时也会骑另一头母牛），我家的牛受了惊吓，于是赶紧跑；要是后面那头牛追赶的话，场面就有些惊人了。它们四蹄腾空，所过之处呼啸生风，这么硬的头角这么大的块头，大人都不敢硬拦，小孩更害怕。我们既不敢靠近，又怕它们跑得找不到了，只好远远地跟着，等它们慢下来，安静了，再上前去捉住缰绳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