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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太上忘情（第2页）

“我怎会不知？十三他们也都未提起过啊。”

“我没有准备好，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所以一直隐身。他们都关心你的伤势，连天尊也一心扑在你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我。”灵汐道，“我见你醒转无事，不想你发现我，就离开了……”

“你一直守着我醒转？”

“嗯。”

“灵汐……”今日不知怎么了，眼眶一次次湿润。当日，他九死一生地醒来，石心处隐隐作痛；床边却空落落的，没有他苦等苦盼的小呆鸟，他心中失落，也无人诉说。今日方知，灵汐是惦念他的，一直守着他。

“九宸，我很后悔。我只求自己安心，见你醒转便走开了。却没有想你醒来见不到我是什么心情，后来那三十天，又是什么心情……”正是因为这悔意，她一直没有告诉九宸当日去看过他。

“灵汐，我知道你惦着我，没有想离开我，我很高兴。”

二人痴痴相望，心中满是柔情，均觉得，得爱人如此，不枉此生。

回到寝殿时夜已深沉，温言了几句，不舍地各自回房休息。很是疲倦了，却都睡不着，各自回味着方才的星光萤火、唇齿余温。九宸那边，心痛又造访，如常运功调息。灵汐这厢，反正睡不着，便取出九宸的那只香包，找来针线，绣了起来。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九宸例行晨间打坐。灵汐送来茶水，放在一旁，本不想扰他，他却睁开眼，收了功，冲她温柔一笑，说，“起了？睡得好么？”

“嗯。”灵汐应了一声。却没告诉他，昨夜其实很晚才睡着，太过欢喜、诸多回味。“刚运完功吧？来，喝点茶润润喉。”

九宸接过灵汐递来的茶盏，只见此茶汤色橙黄清亮，未入口便闻见一股幽幽的芝兰香气，混着几分清甜的气味；啜饮一口，醇厚爽滑的触感掠过舌尖，回甘绵长。“好茶！”

灵汐见他喜欢，甚是高兴，道，“特意为你煮的，不曾见你在扶云殿喝过这种。”

“确实不曾喝过。很特别，有一股子兰花的清雅香气，却还杂着甜甜的味道。”

“你鼻子很灵嘛！确实有兰花的气息，那甜味像不像甘薯的蜜香？”

“甘薯是什么？”

灵汐噗嗤笑了出来，忘记了，这位老神仙口福太浅，想必没吃过甘薯，闻都没闻过。“嗯……是特别好吃的一种东西，甜甜的。凡间街头巷尾很常见的。我第一次喝这茶就觉得有股子烤甘薯的蜜香味。”

“哦。”九宸第一次因为自己没吃过某种东西而感到遗憾，“那，你以后要带我去试试。”

“好呀。一定！”正合心意。

“这茶叫什么？”九宸问。

“山灵界的人叫它凤凰单枞，‘凤凰’是山灵之主，‘单枞’好像是因为单株采制什么的。无趣得紧。我想叫它蜜兰香，你觉得好不好？”灵汐取名字的性质一下子上来了，幸亏这回起的名字还算好听。

“蜜兰香？嗯，好听。不过，‘凤凰’二字不要去掉，就叫‘凤凰蜜兰香’。如何？”九宸心想，只要不是六七□□碗，就都可以接受；但自己的小凤凰煮的茶，这‘凤凰’二字是一定要保留的。

“好！”灵汐拍手笑道。

后来，他二人将这茶带回凡间，竟一时风靡，成为被人称道的一味佳茗[2]。更有诗云：愿充凤凰茶山客，不作杏花醉里仙。

“这个收好。”灵汐把绣好的香包递给九宸。

“绣好啦？这么快！”九宸接过香包，只见右下角用金色丝线绵绵密密地绣着一个“宸”字，鼻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咦？丁香！”

“嗯，你如今寒疾已愈，况且之前放的那些民间药材对你这上神之躯也无甚作用。我就索性把药材换成了昨夜折的丁香花。喜欢吗？”

“喜欢，你做的，我都喜欢。”笑得特别幸福。

灵汐看着他笑，心中欣慰：九宸，我做你的妻，愿你从此少些辛苦，多些开怀。

注：

[1]“太上忘情”属道家哲学，“太上”指圣人，“忘情”指得情却超然于情，并非无情之意。这里的“忘”类似“忘我”里的“忘”；“忘我”并非无我，而是超然于我。“太上忘情”表达的思想乃是圣人有情而不受情绪情感所困，超然洒脱。

[2]凤凰单枞茶产自广东省凤凰山，以其香气著名，蜜兰香单枞乃其中一种。其命名源自山灵、灵汐九宸二人将其带入凡间云云，显为作者杜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