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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第1页）

&ldo;事情就一点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么?&rdo;我问。

&ldo;组织上定下的事，你只能坚决服从，还能怎么样?&rdo;

我心中叫苦，甄工真是另一个隋声。他们这样&ldo;百分百&rdo;技术型干部，对社会上的事知之甚少啊，一个&ldo;组织决定&rdo;就可以把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ldo;组织&rdo;，还不就是那几个人么，甚至就是一把手的个人意志，其他人不过是&ldo;头（儿）云亦云&rdo;、随波逐流罢了。

那些腐败官员，要是当初所有经手的人认真审查把关，怎么会有那么多带病提拔的呢?

这就是官场上的潜规则，除非是太过分的事，否则是不会遇到公开异议的，大家都深知&ldo;和谐&rdo;的重要性，谁也不会轻易坏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当然，在背后搞些小动作、&ldo;特殊招数&rdo;不在内。

我也知道木已成舟，要是他在没表态接受之前，还是有不少&ldo;招儿&rdo;的。现在逃过党纪政纪处分可能有点难（但会操作的也都不成问题），但拒绝被&ldo;上调&rdo;，不会那么难吧?

不过，事已如此，还是努力做好他离开嘱托我的事吧。

&ldo;那好吧，你和钱总突然都离开了，我在这里的坚强后盾，一下子都没了，只能尽我的力量做事吧。我一定好好盯牢里面，关注各种动向，有什么异常的事，我赶紧向‐‐向两个新领导报告。不过，到底什么算异常的事，我还是心里没数。&rdo;

他安慰我说：&ldo;其实我也是心里没数，不知道可能的危险在哪里，不过，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危机预感，你其实在里面时间长，自己观察、琢磨吧，。&rdo;

这事只能谈到这个程度，我转了话题，问起另一件很关心的事：&ldo;总公司领导跟你谈话，总会透露下钱智商到底出了什么事吧?虽然表面看是事故责任追究，但我看，光这件事是不够撤他职的，市里都挺关注咱这个公司，不会轻易同意换领导，特别是两个领导都动，这里边还是有名堂。对了，你的那个内弟不是在市纪检委么?&rdo;

他摇摇头：&ldo;冷总没多说一句，还是那个口径。我还真的向我内弟吴明国打听过了，他说像钱总这样级别的企业干部，根本不在他们的关注的范围内。不过，我一再求他给打听打听，他答应了。下午接到他的消息，真让你说对了，这里是有名堂，说是因为省里某个领导有话。嗯，这就正常了，总公司处理他，再不会有任何阻力了。其实，我早就知道，虽然他经营成绩显著，但总公司那边并不得意他，这里的事，我还是不说了吧。&rdo;

&ldo;既然连市纪检的人都认为他这个级别不够管的，怎么省级领导倒会指名要收拾他呢?钱总咋会惹着他的呢?&rdo;

&ldo;不是太清楚。吴明国打听到，好像是说钱智商敲诈游客，乱罚人家的钱。那个领导通过秘书给市里包书记传了话，总公司双击&lso;免职&rso;图标，程序就启动起来了。&rdo;

&ldo;嗯，这样啊。奇怪，难道是那些游客专门向这个领导举报投诉?不可能，不会找隔了那么远的领导，知道这种事在上头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领导是抓大事的，稳定、和谐这种大事，怎么会特意去批示乱罚款这类事?更不会让秘书还特意找下边主要领导传话。更主要的，我根本不相信钱总会乱罚哪个游客的款。&rdo;

&ldo;是呀，我也不相信。&rdo;甄工说。

我心想，像甄工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技术控，这一回居然求起关系并不亲密的小舅子打听钱智商的事，为之着急奔走，这就是他这个人的正直之处。不像某些二把手，对一把手出事，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呢。

我们这个公司有凝聚力，就是两个领导骨子里都是很好的人，让我这个志愿者也心甘情愿卖力。

&ldo;这个事真是不正常。&rdo;我说。

我们俩都沉默了，有几秒钟的工夫。接着，我就觉得听到了一声叹息。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甄工，以为是他发出的呢，却不料见他神色大变，左右张望，突然间就站了起来，向四下查看。

不过，周围飘浮着似浓非浓、似淡非淡的云雾，望不出多远，一切都显得矇矇眬眬，使这里的景致，显得更神秘、美丽。

我惊疑地问：&ldo;你也听到了?好像是有人叹息。&rdo;

他仿佛在自言自语：&ldo;太不可能了。&rdo;

他是在反驳我?我也动摇起来，说：&ldo;嗯，那就是风吹过的声音了。这里的石头不少，上面有缝，可能就会发出声音。&rdo;

他轻轻摇摇头，神情一时显得很呆滞。

过了阵子，他才像是清醒过来，说：&ldo;咱们进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回去吧。&rdo;

不知怎么，我的心里忽然充满阴影。

可能我是受《红楼梦》影响太深了吧，几乎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其中的一回书，《开夜宴异兆发悲音》：贾府的大悲剧发生前，也是听到了一声悲叹似的声音，我们这个虚拟真实的红楼梦景区，现在已出现了很不好的端倪，难道还真会有更难以言说的灾难发生?

我强制般地安慰自己：这里是&ldo;大荒山无稽崖&rdo;，在这么个虚拟的地方听到类似人的叹息，也是&ldo;大荒无稽&rdo;，还是别当回事，免得给自己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