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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ldo;对不起，我搞砸了。我把所有事情都搞砸了。&rdo;

&ldo;哈兰，这跟你没有关系。&rdo;文森特越过桌子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发现他正止不住地发抖。

&ldo;我从未求他留下。我做不到。&rdo;哈兰抱住自己的头，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撕裂般的声音，&ldo;但这哪是什么做得到做不到的事情?如果我求他留下，他或许就不会走，不走也就不会死。&rdo;

文森特收紧指节，抓住他的肩膀。

&ldo;听我说，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在当下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你这样的自责简直‐‐&rdo;

文森特抿了抿嘴唇，一时说不下去了。因为哈兰抬起头看着他，脸上是他见过的最刻骨铭心的表情。让他一下子想起了与哈兰相识不久后他在沼泽的那次崩溃，就仿佛昨日重现。文森特凝视着那样的表情，感到头脑中似有一片不断扩张的黑暗，朝四周渗出去。眼前泛起一片黑色的雾，目光已然无法聚焦。

他收回手，转而攥紧自己的酒杯。

&ldo;他与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一定都充满了罪恶。&rdo;

哈兰不知不觉又喝了两杯酒，两颊泛红。文森特注视着他的眼睛，也无意阻止。

&ldo;他自己也说过，他留下来是因为我需要他。我还记得我当时否认了。&rdo;哈兰忽然笑起来，&ldo;可他全说出来了，说得一清二楚。他知道我需要他。你明白吗?从来都不是为了他自己。&rdo;

他盯着酒杯，指尖沿着杯沿打圈。

&ldo;他背叛伊利达雷和他的队友，背叛他自己来到我身边。他将他的一切都托付给我，然后又离开，带走了那一切。&rdo;

他笑了一声。

&ldo;真是一场美梦。&rdo;

文森特感到怒火中烧。

&ldo;你在瞎想，停下来。&rdo;

&ldo;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rdo;

&ldo;你能确定罗伊是这么想的?你确定你知道他的想法?&rdo;文森特竭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ldo;如果不是呢?你又怎么能确定?&rdo;

&ldo;啊。&rdo;哈兰专心地听他说话，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ldo;你说对了，我不知道、不能确定。我对他一无所知。&rdo;

然后又笑起来。

&ldo;从开始到结束，我一无所知。&rdo;

&ldo;你在试图证明自己从来没有拥有过他，借此逃避现在的失去。&rdo;文森特一把抓住哈兰的手腕，声音像一条孤独而悲戚的河流，&ldo;你要逃避也可以，只是别这么想，不要扭曲过去。请你……请你照顾好自己的痛苦。&rdo;

哈兰礼貌地笑了笑，抽离自己的手，又看向窗外，仿佛没有听见他在说话似的。但文森特继续说道：

&ldo;我不知道这需要多久，但时间能冲淡一切，为过去盖上一层蒙布，让它成为微不足道的&lso;过去&rso;。在这段时间里，我会一直都‐‐&rdo;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哈兰突然站了起来。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