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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第3页）

霜晚心下叹了口气，若无其事地拿话岔开，将云乔的注意力引到了别处，暂且揭过了这桩事。

她嘴上虽是说不大清楚，但心中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其实也就是云乔自小生在乡野，不清楚京中具体形势，更不知道世家背后那盘根错节的关系，不然在得知平侯家女眷来拜见皇后娘娘时，就该有所察觉了。

这些时日宫中的嬷嬷虽也讲了些，但最为紧要的部分，却是谁也不好宣之于口的。

这赵雁菱是平侯唯一的女儿，自小如珠似玉地养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家中寄予厚望，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为她挑个乘龙快婿。

早前圣上无子嗣，朝臣再三催促从宗室之中挑选储君，此事悬而未决，谁也不敢笃定究竟鹿死谁手。可如今却是大不相同了，裴承思认祖归宗、入主东宫，已是尘埃落定，众人又岂有不知风往哪边吹的道理？

天色渐暮，缠绵许久的雨势总算收住，辛嬷嬷送走了平侯夫人，又迎来了陈景。

辛嬷嬷上前行了一礼，亲自推过陈景的轮椅来。

她是陈家的家仆，当年随着皇后入宫，对着眼前这位陈少傅并不似旁的宫人那般称“大人”或是“国舅”，而是更为亲近些的“公子”。

陈景腿脚不便，阴雨天更是备受折磨，陈皇后一见着他，便先皱起眉来“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太子宣我进宫议事，想着许久未见长姐，便顺道过来看看。”陈景神色自若，压根看不出半点不适。

“是有什么要紧事？”陈皇后疑惑道。

“是有些麻烦，”陈景接过茶盏，意有所指道，“还与平侯有几分关系。”

陈皇后很少会过问朝堂之事，但听他提起平侯，随即想起今日种种，沉默片刻后幽幽了口气“看来，这平侯还是铁了心想与太子结亲啊……”

早前有不少世家大族盯着太子妃这个位置，这其中，赵雁菱算是备受瞩目的那个，就连陈皇后也想过在其中推一把，毕竟算是沾亲带故。

可谁都没想到，裴承思竟让人将云乔从家乡接了过来，力排众议给了她太子妃的名分。

陈皇后见太子的确是铁了心如此，便听了陈景的劝说，并没为难，还允了云乔到清宁宫来受教。

“我原本也以为，平侯这样心高气傲的，不会甘心让女儿当个侧妃。”陈景笑了声，“没想到也是能屈能伸。”

“如今是侧妃，将来便是后妃，若是能讨了恩宠，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陈皇后一哂，“平侯这个女儿，是有资本和底气的。”

“更何况，太子妃并没有母家作倚仗，靠的无非是与太子共患难过的旧情罢了。”

可这点旧情又能撑多久呢？

这世间男子，大都喜新厌旧。

今日听云乔提起武帝时，陈皇后只觉着可笑，但往前数个几十年，她也不是没存过这种可笑的妄想，只是最后在现实的击打之下支离破碎了。

更何况，哪怕她看云乔已经顺眼许多，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相貌还是才情，云乔都是及不上赵雁菱的。

以赵雁菱的本事，纵然一时屈居人下，将来依旧大有可为。

也正是因此，平侯才会想要博上一把。

想了想，陈皇后又问“太子如何说？”

“太子什么都没说。”陈景慢慢地摩挲着轮椅上的雕花纹路，不疾不徐道，“平侯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若是再过个一年半载，说不准能行。”

“不过话说回来，倒也不怪他急。府中老夫人身体每况愈下，若有个万一便是三年孝期，他家女儿就真只能耽搁了。”

陈皇后扫了眼案上那残局，脑中一时是陪她对弈的云乔，一时又是眼下在偏殿住着的赵雁菱，不由得扶了扶额。

太子并非是她所生，不是血脉相连，有许多话就不便多说了。

她原也不想管这事，可偏偏平侯夫人求到了她面前，总不能拂了脸面，只能暂且将人给留下。

至于结果究竟如何，归根结底，还是系在太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