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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九章 他自己的因果（第2页）

第三幅，婴儿被交到一位老村长手中，背景正是九牛村。老村长含泪焚香祭天，口中念道：“愿此子无名无姓，忘尽前尘，只留善念。”

第四幅，十年后，少年叶无名挡在阿芽身前，鲜血染红雪地，命镜碎片发出微光，与他心跳共鸣……

“所以……我是被整个宗门用命换来的希望？”叶无名声音沙哑。

“是。”阿芽抱住他的脖子，“而你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他们在用灵魂为你照亮。”

终于，阶梯尽头是一片广阔的地下空间。中央矗立着一口青铜井眼，井中悬浮着第四块命镜残片，被七根锁链贯穿，周围环绕着七具盘坐的尸骨，皆身穿守律宗道袍，面容安详，双手结印，显然是以魂镇封之法维持残片不灭。

而在井畔，站着一个女子。

白衣胜雪，眉心一点朱砂，手持一柄白玉短笛。她背对着他们，身形清瘦，仿佛随时会随风化去。

“千菱？”叶无名失声。

女子缓缓转身，果然正是?千菱。可她的眼神陌生而冰冷，眉心朱砂泛着诡异红光，左手腕上缠绕着一条黑色丝线，直通井底。

“你不是她。”叶无名瞬间警觉。

“聪明。”女子冷笑，“我是‘心狱蛊’的具象化身，借她之形，守此残片。想要它？先过我这一关。”

话音未落，她抬手吹响短笛。一声清越笛音划破寂静，七具尸骨同时睁眼，眼中燃起幽绿火焰，齐齐站起，朝叶无名扑来！

他迅速将阿芽放下，拔出短剑，剑身《众生律》金纹闪耀，第五道“生死不负”化作护盾挡下第一击。尸骨力大无穷，招式狠辣精准，竟是生前最巅峰的状态！

“他们是守律宗最后的长老！”阿芽惊呼，“不能杀他们！否则他们的魂会永远被困在井底！”

叶无名咬牙闪避，不敢还手。可尸骨攻势如潮，逼得他节节后退。眼看阿芽也被波及，他猛然想起枯骨所说：“信约非誓，乃行。守一人，即是守万人。”

他停下闪躲，横剑于胸，朗声道：“诸位前辈！我知你们为护残片而死，今日我亦愿以身为盾，保此物不失！若你们不信，尽可取我性命??但请留阿芽一线生机！”

七具尸骨动作齐齐一顿。

笛音戛然而止。

白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你……竟敢说出这句话？”她盯着叶无名，“历代信约者中，唯有初代曾以肉身挡七杀阵，只为让一名孩童逃生。你以为模仿几句遗言，就能通过试炼？”

“我不是模仿。”叶无名缓缓跪下，短剑插入地面，“我是真心如此选择。我不求你们认可，只求一个机会??完成你们未竟之事。”

阿芽也跪了下来，轻声唱起那首童谣。

歌声响起的瞬间，七具尸骨眼中的绿焰渐渐转为柔和的蓝光。他们缓缓低头，双手合十，竟齐齐跪地，向叶无名行了一礼，随后化作七道流光，没入井中锁链之内。

锁链应声崩断三根。

白衣女子脸色微变：“你竟真能唤醒‘守心之誓’？”

“因为你也不是真正的敌人。”叶无名站起身，目光坚定，“你是心狱蛊的化身，可你也承载着千菱的意志。她用自己的精血维系结界，就是为了等我归来。你阻止我，是因为怕我堕入魔道，重蹈覆辙。”

女子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说得对……我确实是她的一部分。她的恐惧、她的牵挂、她的不甘，全都融进了这蛊毒之中。她说：‘如果叶无名变了，就杀了他。’可现在……我看到了什么？”

她指向叶无名胸口，《众生律》第六道金纹正缓缓成型，光芒温暖而坚定。

“你没有因力量而傲慢，没有因痛苦而仇恨，更没有因孤独而放弃。你依然记得那个雪夜，记得她说‘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泪水从她眼角滑落，却是黑色的。

“替我……告诉她。”叶无名轻声道，“我一定会回去。”

女子点头，抬手撕开自己的胸膛??没有血肉，只有一团跳动的黑焰。她将黑焰投入井中，锁链再断三根！

最后一根锁链嗡鸣震动，仿佛有无形之力在抵抗。

“还差一个祭品。”女子虚弱道，“以血亲之血，方可解封。”

叶无名毫不犹豫，割破手掌，鲜血滴落井口。可锁链纹丝不动。

“不是你的血。”女子摇头，“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