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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2章 待嫁（第1页）

苏离在陆婧家吃了晚饭才走的。

谢久治见她心情不错，就没有再提莫行远了。

只要人平安回来就行，其他的不重要，他们也参与不了什么。

“对了，江南说有位客人看上了那件嫁衣，她想要买下来。”

“不卖。”

“江南说了不卖，那位客人态度也挺坚决的。江南说她已经连续来店里三次了，每次都会站在嫁衣前看很久。”

苏离知道那套凤冠霞帔很漂亮，之前很多客人都反馈要是再结一次婚，就要穿这样的嫁衣。

“多久都没用。”苏离说：“展......

夜雨初歇，晨光未至。湖面浮着一层薄雾，像被谁轻轻呵出的叹息。苏离睁开眼时，窗外的世界还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她侧过头，看见季恒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翻看一本旧日记??那是她大学时期写的心理随笔集，纸页泛黄，边角卷曲，却被他用透明胶带仔细修补过。

“这么早？”她轻声问，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他抬眸看她，眼神温柔得能融雪，“做了个梦。”他合上本子，指尖摩挲着封皮上的名字，“梦见我们还在南城老校区的图书馆，你穿着白裙子坐在窗边看书，阳光落在你睫毛上，一颤一颤的。我走过去想打招呼，却发现自己手里拿着一张机票，写着‘去瑞士’，可日期是十年前。”

苏离坐起身，将头轻轻搁在他肩上，“你在怕什么？”

“怕这一切太像一场梦。”他说，“怕哪天醒来，发现小星不是我的孩子，你也不曾真正属于我。哪怕现在，我都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配得上你们。”

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你知道吗？当年莫家把我关在别墅三楼的时候，每天晚上最害怕的不是黑，而是寂静。那种死一般的安静里，我会听见自己的心跳，然后开始怀疑：我真的存在吗？我活着有意义吗？直到有一天，我在抽屉里翻到一张你写的便条??就夹在心理学课本里，上面只有五个字：‘你值得被爱。’”

她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砸进他心里。

“那张纸条救了我。”她继续说，“它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哪怕我不完美、哪怕我软弱、哪怕我逃跑了，他也始终记得我原本的样子。所以不是你配不上我们，是你早就先一步，把光递给了我。”

季恒闭上眼，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再睁眼时，眼角已泛起湿润。

“今天是小星第一次参加心理绘画疗愈课的日子。”他低声说，“你说……他会愿意画妈妈吗？”

苏离笑了：“他已经画过无数次了。你不记得了吗？上次他在幼儿园交的作品叫《妈妈回来了》，老师说全班小朋友都围着他问：‘你的妈妈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他就认真地说：‘因为她要走很长很长的路，才能找到回家的门。’”

季恒怔住，随即苦笑摇头：“这孩子……怎么什么都能说得这么准。”

“他是我们的镜子。”苏离起身披衣，走向梳妆台，“他看见的，从来不只是表面的情绪，而是藏在心底最深的裂痕和渴望。”

洗漱完毕，两人并肩走向儿童房。推开门时，小星正坐在地毯上拼一幅木质拼图??是一幅星空图，中央嵌着一颗发亮的小星星。听见动静，他抬头一笑，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笑容。

“爸爸妈妈早上好！”

“早安，小星星。”苏离蹲下身吻他额头，“准备好了吗？今天要去画画哦。”

“嗯！”他用力点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这是我昨晚画好的，想送给课堂上的新朋友看。”

苏离接过打开，是一幅彩色蜡笔画：一个女人站在高高的山崖上，背后是乌云密布的天空，脚下是深渊；但她手中牵着一根细细的红线，线的另一端连着一个小男孩的手。画面右下角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中文：“妈妈不怕，我拉你上来。”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

“这是……什么时候画的？”她嗓音微颤。

“前天晚上。”小星仰头看着她，“我梦见你一个人站在很高的地方，风很大，你要掉下去了。我就跑过去抓住你，一直喊‘妈妈别怕’。醒来后我就把它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