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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1章 莫行远的电话（第1页）

中秋，苏离在陆婧家里，还有谢久治，贺辛言也在，迟暮主厨，其他人打下手。

小家伙过了一岁之后，一天一个样。

他现在扶着沙发挪着小脚，一天咿咿呀呀说个不停。

陆婧爱死了儿子。

每天看着他都觉得不够，就想把他抱在怀里，可孩子大了，不愿意被抱着了。

苏离看小朝椒的眼神也满是温柔，用陆婧的话来说，就是散发着母性的光芒。

男人都在厨房里忙着，苏离问贺辛言，“方娅今天在她大伯家吗？”

“嗯。”贺辛言说：“我约她了，她......

苏离跪坐在花园的石板上，手中那张泛黄的B超单被风吹得微微颤动。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又重建。五年前，她独自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流掉他们的孩子；而千里之外，在南美洲潮湿的雨季里，另一个生命却悄然降生??带着他们的血与骨，沉默地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终于找回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自己，“五年……整整五年！你把我蒙在鼓里，看着我一次次自责、痛苦，甚至怀疑自己不配为人母……你怎敢？”

季恒放下剪刀，缓缓走到她面前蹲下，目光深如古井。他伸手想碰她的脸，却被她猛地偏头躲开。

“我不是不想说。”他的嗓音低沉，像从深渊里爬出来的回响，“而是不敢。那时你还在莫家的阴影里挣扎，每天醒来第一件事是确认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我怕这个消息会压垮你??一个你以为早已消逝的孩子，其实正活着，却不能相认。”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也怕……你会因为愧疚而留下，而不是真正选择我。”

苏离怔住，眼泪无声滑落。

“那个女人去世后，我把孩子带去了瑞士。”他继续道，“朋友是儿科医生，愿意帮我抚养。每年生日，我都亲自飞过去看他。他会画画，最喜欢画一家三口站在湖边的房子前，说那是‘爸爸妈妈的家’。”说到这儿，他的声音裂开一道缝隙，透出无法掩饰的柔软，“他叫小星，是我取的名字。因为你说过，小时候最爱和我一起看星星。”

苏离捂住嘴，呜咽溢出指缝。

“我没有一刻忘记告诉你真相。”他握住她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但我一直在等。等你走出过去的牢笼，等你不再为别人而活，等你能坦然说出‘我想当妈妈’的时候……我才敢把他也交到你手里。”

风停了，绣球花丛静止不动，仿佛时间也为之凝滞。

良久，苏离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我要见他。”

***

七天后，苏黎世郊外的一栋白色木屋前，樱花正盛。

季恒牵着苏离的手走在碎石小径上，步伐稳健，却掩不住指尖的微颤。门开了，一个穿着蓝色毛衣的小男孩探出头来，黑亮的眼睛瞬间睁大。

“爸爸！”他扑过来抱住季恒的腿，随即视线转向苏离，迟疑地缩了缩身子。

苏离蹲下身，心跳如雷。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注视过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那双眼睛，分明是她的轮廓；鼻梁的弧度，像极了少年时的季恒；就连抿唇的动作，都与她一模一样。

“小星……”她轻声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是……妈妈。”

男孩眨了眨眼，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画纸，展开给她看：湖边的房子，三个人手牵手，头顶飘着一颗巨大的星星。

“这是我画的全家福。”他说，中文带着些许生涩，“老师说，妈妈是最温暖的人。我一直等着你来找我。”

苏离再也撑不住，一把将他搂进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领。小男孩没有挣扎，反而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

“别哭了，妈妈。”他小声说，“爸爸说你很勇敢，一个人走了很长的路才来到我身边。”

那一夜，三人围坐在壁炉旁。小星拉着苏离的手讲他在幼儿园的故事，说着说着就靠在她肩上睡着了。季恒替他盖上毯子，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梦。

“你觉得他像谁？”苏离望着熟睡的孩子，低声问。

“像我们两个。”季恒握住她的手，贴在唇边，“但他比我更温柔，大概是你给他的。”

苏离靠在他肩上，久久未语。

“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约会吗？”她忽然笑了，“你说你要带我去南极看极光，我说你疯了。结果你真的存钱买了机票，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现在也不晚。”季恒看着窗外漫天星辰，“明年冬天，我们带小星去冰岛。听说那里的雪夜，天空会洒下绿色的光，就像童话里的银河落了下来。”

“好。”她闭上眼，“一家人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