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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柳紫嫣降临合欢宗的贱货呢（第2页）

是钦天监大祭酒，也是当今圣上的精神导师??玄玑子。

老陈冷笑：“又是这套‘天命’把戏。当年净耳会杀盲乐师，说他们‘逆天而奏’；现在我们让人说话，也叫‘扰乱秩序’？”

穗儿却忽然笑了。她将炭笔折断，灰烬洒向空中，轻声道：“你说天谕？那我问你??天，真的说过话吗？”

话音未落，异象陡生。

七地共鸣残留的气息竟在空中交汇，形成一道螺旋光流，缠绕镜框旋转不息。紧接着，来自北溟的冰魄滴落成雨，西漠石碑文字飘浮重组，泣竹笛声呜咽穿云，沉语岛贝壳发出低语，废寺骨笛自动吹响安魂曲，忘川船票化作千盏引路灯，最后，昆仑镜渊的光柱再次升起，照彻十方！

整个中州学宫陷入死寂。

而在所有人耳边，响起一个又一个声音??

**“我饿。”**（一个乞丐临终前的话）

**“我不想打仗。”**（阵亡士兵的遗言）

**“我喜欢女人。”**（被族规浸猪笼的女子）

**“我害怕黑暗。”**（被关在地窖十年的孩子）

**“我想活下去。”**（瘟疫村中最后一个幸存者）

这些声音并非来自某一人，而是千万被抹去的真实叠加而成。它们没有愤怒，没有控诉，只是平静地说出了最简单的事实。

玄玑子的影像开始扭曲，最终“砰”地炸裂，如同玻璃破碎。

广场上，一名老学究踉跄上前，颤声问道：“这些……都是真的？”

阿芜点头：“每一个字，都曾有人用命说出。”

“可若人人如此宣泄，岂非天下大乱？”

“那你告诉我，”阿芜看着他，“现在太平吗？你夜里能安心入睡吗？你敢对你妻子说‘我今天很累’吗？你敢对孩子承认‘爸爸也会怕’吗？”

老人哑然。

片刻后，他缓缓摘下头顶乌纱，掷于地上。

这一动作如同点燃引线。接二连三，有学子撕毁《静心箴》，有教习砸碎“情感仪范”铜牌，甚至守卫士兵也放下长矛，掏出怀中一封泛黄的家书，哽咽着念出：“爹，我在边关很想你……”

那一夜，中州学宫灯火通明。

没有打斗，没有口号，只有倾诉、倾听、拥抱与哭泣。有人写下平生第一封道歉信，有人终于喊出对权贵的不满，还有一个年迈的太监，抱着一只破旧布偶，喃喃道：“这是我小时候唯一的玩具……他们说不该留，可我一直藏着……”

阿芜静静听着，直到东方既白。

离开前，她在学宫门前种下一株野葵。穗儿用炭笔在地上画出新的地图：这一次，不再是寻找圣地，而是标记出一百零八处“沉默重灾区”??边军营寨、奴籍村落、女眷深闺、刑徒矿场、孤儿院、疯人院……

“我们要去的地方，”她说，“是那些连哭都不敢出声的地方。”

旅程再度启程。

途中，他们遭遇过伏击。一支伪装成商队的清言司杀手，在茶水中下“缄口散”，企图让全队失语。但穗儿早察觉空气中细微的情绪波动，提前用炭笔在地上画出防护圈，使毒药无法侵入。反倒是杀手头目，在目睹村民围着篝火说出“我恨你”的那一刻，突然崩溃，跪地痛哭：“我妈死前叫我别哭，我忍了三十年……我快憋疯了啊！”

他们也被利用过。某位地方刺史假意支持共感运动，邀请他们在府衙设倾诉堂，实则暗中记录民众言论，事后逐一批捕。老陈识破阴谋，当夜带领众人潜入地牢，不仅救出无辜者，还将所有记录文书公之于众，并附上一句话：“你们监听耳朵，我们唤醒心灵。”

最艰难的一战，发生在西南瘴林深处的“哑寨”。

那里世代生活着一群天生失语之人，传说因祖先得罪神明而遭诅咒。寨中长老严禁外人进入，更不允许族人学习书写。阿芜等人抵达时，发现整个村庄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孩童眼神呆滞，妇女低头劳作，男人终日酗酒斗殴。

穗儿尝试沟通，却被石头砸伤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