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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第1页）

&ldo;怎么?你竟不知武氏早有子嗣?&rdo;正要说到关键，他却忽然打断，满脸惊异，像是不认识我似的。

&ldo;不知道啊!&rdo;我自然更加惊奇，&ldo;那我在宫中三年，怎么从未见过她的孩子啊?&rdo;

&ldo;她的儿子就是我的十八弟，目下尚不足五岁。武氏先前也曾生育，只是孩子都早早夭折，得了十八郎后，便送到了宁王府，由宁王妃抚养。你与同心亲如姐妹，我以为你早就知道的。&rdo;

听潭哥哥不紧不慢地道来，我的心绪从惊奇缓缓变成了揪心，为太子揪心。

&ldo;父皇可千万不要立武氏为后啊!&rdo;

&ldo;是啊，武氏为后，必然威胁太子之位。&rdo;谭哥哥的神色亦变得凝重，可口气却也越发无力，&ldo;只是，父皇天意难测，而我与太子的母亲皆非惠妃的对手。&rdo;

我沉默了，思绪纷扬，这才真正意识到，父皇给予我和晁衡的&ldo;重任&rdo;有着怎样深远的意义，但也正因这一点，我又忽然有了几分把握。

&ldo;那时大殿对峙，已让父皇看到了你与太子的兄弟深情，所以，你只有更加站在太子一边。哥哥，今后，我们一起保护太子!保护二位娘娘，更是保社稷!&rdo;

&ldo;你……&rdo;他直直盯着我，欲言又止，顿了半晌却忽然连连叹笑，才道：&ldo;如此见识，难怪父皇当初要选你做太子妃!我一直以为，父皇是爱你聪慧灵透，又与你父王情重罢了。&rdo;

我笑着摇头，倒觉得担不起这夸耀，&ldo;别人待我诚心，我便待他诚心，什么见不见识，只是凭心做人而已。我说这话并非一时信口起誓，乱表衷心，是有根据的。&rdo;

&ldo;我懂。&rdo;我只略作停歇，他便顺而接过此言，面色敞亮不少，&ldo;父皇希望我们兄弟友爱，也要你们夫妻尽力维护太子，都是父皇对太子的一片期许。你是想说，纵然天意难测，也要相信父皇是个明君，他不会将一个女人看得比社稷还重。&rdo;

我满意点头，想我之意竟被他表述得如此透彻。

一番畅谈，不觉时辰将晚，潭哥哥以我身携钱财颇不放心，便指了两名侍从护送我回府。我欣然接受，但临去前他又叫住了我，说是还有几句话。我自然洗耳恭听，可他看着我，却又迟疑不下。

&ldo;怎么了?哥哥有话只管交代。&rdo;我疑惑，直言相问。

&ldo;方才……说了许多，其实还未问……&rdo;他越发有些窘迫，吞吐难言，歇了歇，猛提一口气才道：&ldo;你既见过楚氏，她还好吗?&rdo;

乍听这一句，我只觉心中一软‐‐楚云深几酿大祸，可也许哥哥从未恨过她。一日夫妻百日恩，不啻如此。

&ldo;除了憔悴些，其余都好，也有人照料起居。我留给你的那封信，她之意，便都写在里面了。&rdo;

哥哥闷声点头，额上青筋冒起，似乎克制着情绪，调息了良久才道：&ldo;信我看了，她……她悔过便好。&rdo;

我有些不忍，暗自心痛，&ldo;她既与哥哥相伴数载，哥哥顾念恩情，她想必也是念着的。只是她曾经苦海寻梦，梦中人不自知。&rdo;

我这话是宽慰，也是替楚云深开口，但其实细思她那晚的言行，却并未有单独顾及潭哥哥，不过是觉得歉意后悔，数言带过。然而，他们今生已是无法相见，我全作尽个人事罢。

&ldo;玉羊，多谢。&rdo;

最后，他含笑目送我离去，那双眼睛亮闪闪的，似乎是泪光。

抵家后，与茜娘照面，将银钱都交与了她，由她安置入账，其余事体自然不提。所剩的那几样衣饰，倒无须再变卖，只便收回柜中，留待后用。

至晚间晁衡归来，闻知我典当了那两鍱衣饰，颇觉可惜。他原同我一样，觉得不到紧要，也不必折卖，亦未曾想我动作如此快。我劝了几句，要他宽心，他勉强点头，还道今后宽裕，总要赎回来的。我笑笑，领过这好意罢了。

第94章为谁辛苦为谁甜（一）

深秋九月，又到我的生辰了。犹记得去岁生辰，晁衡赠我一把海棠玉梳，我只要着女裙，必然佩戴在发髻最显眼之处，一晃，竟有一年了。这一年，着实是多事之秋，岁月流逝也不令人察觉。

一日，同心来寻我消遣，便在府中花园设了小席，对坐闲聊取乐。她记得我的生辰，说要为我庆祝，我虽乐意，却只点出一处，便令她没了主张。

&ldo;自楚云深被废，公然就再不肯见我与晁衡，你与我庆祝生辰，岂不令他难堪?&rdo;

同心苦着脸，叹道：&ldo;可他并不是怪你们，不过是深有愧疚。他先前就是再不信，那日大殿的情形总看得明白的。数月来，我哪一日不劝?每每来找姐姐玩，回去也刻意说与他听，但……他啊，是被亲姐姐伤得太深了。&rdo;

我岂不知是这道理，顺着忖度倒忽然有了条妙计，道：&ldo;这生辰还是可以庆祝的，不过，别在我家，去你家如何?&rdo;

&ldo;姐姐想在哪里就在哪里，但你不是怕公然为难吗?怎么又……&rdo;同心双手捧脸撑在案上，眉头打成了个结。

我抬手轻拍了下她的脑袋，笑道：&ldo;几个月了，难道真的断绝来往不成?我想还是不能由着他，如此总走不出来，当真无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