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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第2页）

圣人乃是天下之主，从前皇后娘娘椒房独宠也就罢了，如今与圣人生了龃龉，宫中侍人生了趁势之心，打算进美，按说也是正常之事。只是大周皇族素来有痴情的名声，如今这位圣人更是个中之最。虽然不及神宗皇帝多情，但对于顾皇后的钟情之处更是尤其过之，近年来做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无不显示出情深义重只来。如今不过稍有冲突，若是这个时候进美，一时间便也罢了。若是日后圣人与皇后娘娘和好，想起今日旧事，这笔账难免就要记在自己身上了。

狠狠瞪了进言的小宦官一眼，&ldo;不长眼睛的东西。&rdo;斥声道，&ldo;胡说八道。&rdo;

小宦官见了崔夜来雷霆之怒，不由惊的魂飞魄散，立即跪在地上，伸出手来掌自己的嘴巴，&ldo;奴婢一时牛屎糊了心，胡言乱语，求阿监饶罪。&rdo;

崔夜来目光清冷的瞪了他一眼，道，&ldo;你待会儿自去向殿中省内刑司领罚吧！&rdo;

姬泽在宫中走了一会儿，在含春台饮酒解闷，记起楚王姬洛，命人宣其入宫。

待到楚王入宫的时候，姬泽已经独自一人饮了一阵子闷酒了。

姬洛瞧着台中情状，不由摇了摇头。

他自小仰望皇兄，一直以来觉得皇兄的形象高大雄伟如同巨人，从来没有见过皇兄这般颓废的模样。上前劝道，&ldo;皇兄，饮酒伤身，您还是少饮几盏吧。&rdo;

姬泽闻声抬起头来，眸中带着一丝醉意，瞧着姬洛醉意熏然道，&ldo;十二郎啊，&rdo;指了指对面梨花扶手榻，

&ldo;坐，陪朕喝喝酒。&rdo;

&ldo;今日夜色如此清美，皇兄不在延嘉殿陪顾皇嫂，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痛饮？&rdo;

姬泽听弟弟提起顾令月，此前的争端不自觉的泛上心头，心中一阵烦闷，&ldo;不要提她了，&rdo;摇了摇头，

&ldo;朕有的时候，当真不知道，女子心中是怎么想的。&rdo;

他握着酒盏道，&ldo;朕对她不够好么？朕乃皇帝，可坐拥三千美人，却只守着她一个人过。矢心矢志捧她上了后位，&rdo;他似哭似笑，&ldo;朕只差将一颗心捧给她了，她却尚不知足，对朕说她想要成全她自己。想要去西域，前往莫高窟临摹佛像。&rdo;声音似哭似笑，&ldo;她以为她只是寻常人家富贵女眷么？中宫之位是什么尊位，初封未久，文武朝臣俱都盯着宫中，如何能在这个时候远离京城，生出这等荒唐念头？&rdo;

夜空中的星星眨着眼睛，静夜如同冰冻。含春台上，帷幕飘扬，姬洛听着姬泽说着心中的怨怪之语，不期然想起了卫国公主姬红萼。

少年山寺的桃花夜雨，姬红萼的眼睛明亮如天上星辰。

那是他这一生最华美的记忆。

长安灞上离别，阿鹄骑着骏马送了又送，目光浓烈而又哀凉，心中知晓，自此一别，一生便再难有机会相见了。此后山长水远，他已经娶妻，她也另嫁，果然十年时光没有见面。然而阿鹄的容貌目光，却在他的脑海中清晰无比，如同昨日相见。

姬洛仰头饮了一口酒，笑道，&ldo;皇兄，您在愚弟面前说这等话，可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得偿所愿，相比较而言，你爱顾表姐，虽然排除万难，也让顾表姐成为你的皇后，为你生下侄儿，已经很是幸运。&rdo;

盏中酒水摇晃清澈，姬洛微笑，面上神情洒脱，&ldo;您觉得顾皇后说的要求如今为难你。可愚弟倒是觉得，若是有心，并非完全不能操作。正常而言皇后自然该当正位中宫，垂范天下。可大明宫仅有帝后，宫务本来简单，若是皇后病重避出宫中，走脱一段时间，也并非完全不可能。&rdo;遥望东北山西方向，目中露出哀伤之色，

&ldo;可我心恋佳人，连想为她奉献的可能性都没有。若与愚弟相比较，皇兄你有什么不知足的呢？&rdo;

姬泽听闻姬洛劝语，怔然片刻，面上神情阴沉不定，沉默半响方道，&ldo;朕并非不知足，朕只是觉得，&rdo;他顿了良久，方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