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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节死马当活马医（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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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二站站长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军统了，从电话的暗语中了解到了行动组紧急应变的方案后，意识到这只能算是一个死马当活马医的方案，成败与否，完全要看运气——即伪市长许振英必须尚未离开日本人的司令部；唯其如此，才有下一步于半途发动袭杀的可能。

最近那次与守在铁狮子胡同口附近的情报组组员通话时，站长只向他们强调了继续蹲守、监视伪市长出来后的动向，却未要求他们立刻汇报。这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影响行动成败的死穴。

另外，根据早先这两名情报组成员的报告，下午时分从市政府驶往铁狮子胡同的许振英座车，还跟随着一辆警卫车，这就意味着即便不算两名司机，两辆车上的警卫人员至少也有四五人规模。如果仍按之前预计的许振英会去四姨太私宅，那么警卫车跟随的可能性就几不存在；但是现在却不得不正视这一点！

以何慕之、楚静怡两人出手，对付一辆车上的警卫是没问题的，但若多加上一辆警卫车，其艰险程度无疑倍增。

撂下电话的二站站长，也感到了心跳的加剧。

幸运的是，十几分钟过后，站长竟然接到了那两名蹲守的情报组成员主动打来的电话：许振英座车连同警卫车，刚刚从铁狮子胡同口驶出，正沿着地安门街向西开去，有可能要返回其家，请示是否继续跟踪？

站长火速将行动组成员已经出发、拟于中途截击伪市长的临时计划和盘托出，要他们二人不仅立即跟踪上去，更要在行动爆发后相机利用车辆尽可能地施以援手——军统情报组的人员多数不配枪，且几乎不具备实施刺杀、袭击的本领。稍后倘遇危急关头，也只能“利用车辆”给何楚二人助一臂之力了！

与此同时，今晚一直随行于何楚二人身后的一辆伪装了牌照的雪佛兰轿车，终于派上了用场。那是军统北平区部专门为今天的刺杀计划派遣给北平二站行动组的，原本准备接应在石老娘胡同动手的何楚二人，后来暂时停靠到了东交民巷何楚的公寓外待命。现在计划突变，军统北平区部的这名司机便载着何慕之、楚静怡，风驰电掣般直扑向西单大街——沿西单大街继续北上，就可抵达西四牌楼大街上的兵马司、许振英的私宅位置。

轿车后座上的军统少校与上尉，默默地检查着武器弹药。除了二人平时的佩枪，此刻还额外加强了一支毛瑟军用手枪附三个弹匣，均为二十发子弹装；另有两枚日本造九七式手雷——这也是紧急出发前考虑到了伪市长有专车警卫跟随、必须加强袭击火力的因素。

雪佛兰轮胎锐叫着拐上西单大街后，在著名的西单商场附近停了下来，跑下车的何慕之冲进街边一家舞厅，用那里的公用电话再次拨通了站长。

于是他幸运地得到了最新的情报：许振英的车队五分钟前离开了铁狮子胡同，如果不出意外，应当正向其兵马司的住宅行进。

掼下电话的军统少校脑子飞快地转着，奔回汽车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与自己的女部下紧急磋商：是现在就开到兵马司路口守株待兔？还是继续沿着西四牌楼大街北巡、以期迎头撞上伪市长的车队？

两个方案各有利弊：从时间上看，这里距离兵马司很近，赶到那一带设伏显得相对从容，只要许振英这个老东西回家，就必然会等得到他。但从概率上看，一旦许不返家，而是去市政府乃至四姨太的石老娘胡同，那么主动迎击上去方显得更有把握，否则便会贻误战机。

楚静怡同样飞快地思考了组长的两个方案，仓促间却一时难以取舍。何慕之心头焦虑，当下朝司机低吼了一声开车。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到兵马司的路口看看情况再定，”何慕之咬牙切齿地说道：“枪上膛，一旦发现目标，我们的车立即当头截停对方，你我下车后一人一枚手雷分头轰击前后两辆轿车——记住，要把手雷滚着扔进汽车底盘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