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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太宰治一手撑着下巴，满眼兴味地看着对方，用一种甜蜜到虚伪的口吻说：“大概是因为我想看看，如果你能自己行动的话，到底会走向哪一方吧？”

小野玲被对方身上溢出来的恶意弄得只想叹气。

“太宰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我的选择不值得期待。”

她也无力做出选择。

太宰治摇头，笑眯眯地说：“不哦，莫斯卡托小姐可不是普通人，我是这么认为的，就算你曾经普通过，现在已经不是了！而且，我有条件——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如此渴望活下去。这种身不由己的生存方式对你而言也具有吸引力吗？明明厌恶黑暗却不得不浸身其间、越陷越深不会痛苦吗？即使这样也想要活下去吗？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渴望的光明不再接纳你，你只能在黑暗中生存，你还会继续热切地渴望生存吗？”

在小野玲的感知中，庞大的恶意就像黑沉沉的云雾那样压了过来，将她整个人包裹住，令她感到窒息。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来剖析她自己，说出她藏在心中的痛苦和恐惧。

她在之前那么多次太宰治主持的刑讯中大概了解了太宰治，一个喜欢玩弄人心的恶徒，可是，直到这时候，她才能明白为什么那些敌人在得知自己的敌人是太宰治的时候会露出那种绝望的表情。

原来之前太宰治对她一直手下留情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原形毕露。

可她不愿意屈服于这股恶意。

小野玲闭上眼睛定了定神，向着恶意传来的中心露出微笑。

“夜色再深，仍有月星。”

太宰治盯着对方的脸一瞬不瞬，捕捉每一个细微神情的变化，当他确信对方确实怀抱着希望的时候，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那就让我看看月亮和星星都在哪里吧！莫斯卡托小姐，如果你找不到月亮和星星的话，你要怎么办？你会自己成为月亮吗？”

去为他人照亮黑夜，为他人指明道路，成为他人的希望与信仰的寄托？

小野玲不禁一怔，自嘲道：“我没有那样的能力，连照亮自己都做不到。”

这次轮到太宰治笑而不语了。

月亮本来就不会自己发光，不能照亮自己，却可以照亮黑夜。

那么就让他来想想办法，帮助这位莫斯卡托小姐往前再走一步吧？

然后，展示给他那个答案吧，为什么明明如此痛苦了，还要这么努力地活下去，热切地期盼着下一个黎明？

莫斯卡托·阿斯蒂，阿斯特丽德·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