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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惊慌地抬起头,递上手中的麻绳,“少...少爷跑了...”
“什么!”叶仁甫一惊,“不是让你们看好少爷,怎么会让他跑了!”
“我...我们看好的...可不知少爷,怎么就弄断这麻绳...翻窗跑了...”小厮回答的心惊胆战,如今吉时将近。他们却看丢了少爷,老爷知道的话,定会将他们赶出门去的。
叶仁甫听着小厮断断续续的话,只觉得头疼。这叶景生小时候便胡闹惯了,原本以为,送他去日留学后,回来会改善脾性。没想到,还是如此的胡闹。
“现在多派些人手去找,少爷刚回来不久,不会走的太远...”
原本认真听着的小厮,看到叶仁甫身后的人,一时间,吓的低了头。“老爷。”
叶仁甫微愣,看着小厮惶恐的神情,缓缓地转过身。望着面前年近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微微低头唤道,“义父。”
叶乾钟双手负背,原本就严肃的脸此刻黑了一大半。“那个逆子跑了。”
叶仁甫低着头,眉头紧皱。站在一旁的小厮,只觉得腿脚发软。
“还不快去找!”叶乾钟压下心底的怒火吼道。
“是,老爷。”小厮吓的连忙点头应道,转身跑开。
叶仁甫眉头紧皱,脑海里快速思索叶景生可能去的地方。一抬头,与叶乾钟的眼神对的正着。叶仁甫低下头,拱手道,“义父莫急,仁甫这就带人去找。”
“等等。”叶乾钟开口说道。
叶仁甫停住脚步,微微低头,等待吩咐。
叶乾钟走到叶仁甫身边,伸手拍在叶仁甫的肩膀上,声音有些疲惫:“仁甫。恐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那逆子。但吉时不能误,你去换一身衣服,替景生去接喜船。”
“义父,这不合礼节!”叶仁甫一惊,抬起头看向叶乾钟。
“都这时候了,管不了什么礼节了。快去换衣服!”叶乾钟眉头紧皱,厉声喝道。
“是,义父。”叶仁甫眉头紧皱,虽有不愿,却最终妥协。
从小到大,他都是叶景生的替身。叶景生闯了祸,他来背;叶景生受了罚,他得陪;现在,叶景生成了亲,他还得去替他成。喊一声‘义父’,终究比不上一个‘亲’字。
日头越升越高,河畔的两边早已是人声鼎沸,送亲的、迎亲的、看热闹的;不大不小的清河镇,人口却是想象不出来的多,乌压压的是不断在涌动着的人头。
喜船顺着河流绕过河湾,慢慢地靠边、扣桩;一十二船蔓延了整个河道,给以往清平的河面上蒙上了一层艳丽的色彩。
唢呐顺势吹响,伴着小小的腰鼓,迎亲队伍边吹边跳;挂在石柱上的长长红鞭,像一条被拉直的巨蟒,遇到一丁点的星火,整个身体霹雳吧啦地响个不停,炸出的红片满天的飞舞,一阵阵的灰烟毫无章法地在空中乱窜。
叶仁甫被推倒最前面时,正是灰烟最浓时,乌压压的人群,嘈杂的声音,不知是谁踩了谁的脚,谁又在咒骂着什么,场面一度的混乱。
素婉被喜婆搀扶着上了岸,耳边的嘈杂,空气中刺鼻的味道,让素婉的心忐忑地七上八跳,苍白又纤细的手掌下意识地握紧了喜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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